周傾遠遠的,就已經看見紀川和陸皖豐的身影,腳下的步子不由頓了一下,那上麵隨即出來隱隱的疼痛。
周傾深吸一口氣,走到他們兩個的麵前。
在她看見他們兩個的同時,紀川同樣也看見她了,隻是不似她狼狽,他的目光很快從她身上移開,極輕極淡。
奇怪的是,周傾的心中已經沒有多少的感覺,在他的麵前站定的時候,紀川率先開口說道,“進去說吧。”
“不必了。”周傾直接回答說道,語氣和他口中說出的很是相似,就好像兩人是萍水相逢的一對陌生人一樣,連假裝一下的熟悉,都不想要去做了。
“我還要去醫院,我要說的話也很簡單。”周傾說道,努力忍著自己去看他眼睛的衝動,說道,“我已經知道了,我們醫院的背後,是你對吧?”
周傾的話說的很快,因為她害怕自己稍稍的一個停頓,就已經無法再開口說什麼。
紀川對於她的話,似乎也並沒有感到多少的意外,早在昨天那人跟自己說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已經暴露。
所以在今天早上,周傾打電話說要見麵的時候,他就隱隱猜到了這一回事。
他太了解周傾了,從表麵上來看,她獨立,冷靜,行事果斷,但是其實,在她的內心裡麵,永遠住著一個驕傲和叛逆的周傾,在他開口說可以讓她直接離開的時候,她心裡的那一個周傾就開始跳躍。
也就是說,想要讓她留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挽留。
這才是最有效的,挽留的辦法。
紀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麵對她的時候,自己也開始需要用這樣的一些手段和精力,他也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即便沒有跟自己在一起,也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威脅和傷害。
然而同樣的,他也沒有辦法去控製住自己。
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想她,更加沒有辦法就這樣,放任她的離開。
紀川在想什麼,周傾不知道。
曾經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可是後來,現在,她都發現,其實她始終都沒有,讀懂過眼前這個男人。
她永遠不知道他的內心在想著什麼。也永遠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裡,算什麼。
或許,她比程諾諾重要,或許,她比顏曉文重要,但是也或許,她沒有他現在所在乎的另外一切重要。
自己此時所站在的天平上麵,這一邊,隻有自己孤身一人。
另外的那一邊,是他擁有的其他所有的東西。
孰輕孰重,周傾想,紀川分得很清楚,一直。
他對自己,一直都是遷就和縱容的,縱容到她跟他說分手的時候,他也可以毫不猶豫,隻是現在,周傾不知道,也不確定,他的這個毫不猶豫,究竟是因為太在乎她的想法,還是已經不在乎她的想法?
周傾沒有再想,這些問題在她的腦海中已經輾轉了千百回,沒有一次,她能夠給出自己一個答案,眼下,同樣如此。
周傾深吸一口氣,說道,“所以跟院長說,下個禮拜就可以直接讓我出國的人,是你,對不對?”
其實這樣顯而易見的答案,周傾用膝蓋想也知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不死心吧?
她還是想要親耳,從他的口中得到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