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周傾總算是明白,紀川說的“他家也有”是什麼意思。
隻要有錢,什麼都能買到。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竟然也沒有說什麼,甚至她的動作,已經默許了他這樣的行為。
紀川的房子,周傾隻在上次醉酒之後,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因為曲彎彎,一切都變得有些混亂和糟糕。
而現在,陸皖豐等人何等明白,帶著人立即撤了個一乾二淨,將整個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在以前的時候,周傾的心裡也住著一個愛幻想的公主,她也曾經跟紀川說過,說自己喜歡白色的城堡,城堡的外麵,最好還有一個花園,花園裡麵,要有一棵大樹,大樹的下麵,是一個白色的秋千...
而現在,這一切,都在她的麵前。
她以為,他離開了她七年。
但是在這七年的時間裡麵,其實他都在自己的身邊。
隻是,她沒有看見。
然後,他又在這七年的時間裡麵,實現了之前她以為癡心妄想的東西。
周傾想,她一直都以為,張羽對自己很好,而自己卻不能回報他半分感覺到愧疚,也一直都以為,在這段感情裡麵,隻有自己在一味地付出和受傷,可是她忘了,紀川從來都不會表達自己。
他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護著自己。
周傾的眼眶不由熱了,那在看到更斑駁的傷口的手在這一刻突然開始顫抖了起來,手上鑷子夾著棉花,卻始終沒有辦法下手。
她的情緒,紀川顯然也看到了。
他緩緩伸出沒有受傷的手,將她臉上溫熱的淚意擦去,低聲說道,“不疼。”
兩個字。
明明是想要安慰她的,周傾的眼淚卻掉的更加凶了起來,她覺得,紀川就是上天用來懲罰自己的。
若不的話,老天一定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太過於無聊,所以才讓這麼一個注定轟轟烈烈的人,到自己的身邊。
周傾伸手,用手背將淚水擦去,啞聲說道,“被動,我給你處理傷口。”
紀川輕輕的嗯了一聲,手卻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耳邊,在他的手上麵,有一個小小的繭,摩擦著周傾的耳朵,讓她覺得一陣陣的癢意。
周傾心裡的酸楚頓時消散了些許,抬起頭來,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道,“你知道你現在這樣是乾擾醫生工作嗎?”
“嗯。”紀川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說道。
周傾正待發作,紀川已經繼續說道,“我記得第一次你看見我見血的樣子,也是嚇得哇哇大哭,結果連個創可貼都貼不好。”
聽著他話裡的措辭,周傾不免覺得好笑,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哇哇大哭了?”
“嗯,那個時候我好像還有一張你的照片,要不要看?”
他這麼一說,周傾才想起好像還真的有這麼一回事,那個時候自己哭得凶了,他怎麼說都沒有用,乾脆拿起手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醜的讓自己直接笑了出來。
想到這裡,周傾的臉上頓時一紅,很快,又不服輸的說道,“你要是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看到人傷成那個樣子還能不動聲色,才奇怪。”
紀川輕輕地笑了一聲,而在這時候,周傾已經給自己的傷口消毒完,看著她頓時變得有條不紊的動作,紀川突然說道,“周傾。”
“嗯。”周傾從急救箱中取出紗布,隨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