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張羽身邊的,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團亂麻一樣,直接糾纏在了自己的腦海當中。
曲彎彎就在醫院門口的地方等候,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周傾就好像是已經虛脫了一樣,整個人,直接栽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痛楚卻沒有傳來。
即便閉著眼睛,她也能清楚地知道,將自己圈入懷中的人是誰。
換做是平時的周傾,可能會直接將他推開吧?可是在那個時候,巨大的疲憊的感覺將周傾整個人席卷,讓她不僅沒有推開,反而用力地將那人回抱住。
淚水,從她的眼眶裡麵掉落出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直接將他胸前的地方打濕,破碎的聲音從她緊咬的嘴唇溢出,紀川知道,她正在努力克製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在他手指上,因為用槍時候結下的繭子摩擦過她的耳邊,讓周傾覺得心中一凜。
良久之後,她慢慢停止了哭泣,輕聲說道,“是我害死了他,對不對?”
她的話一出,紀川立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隨即沉聲說道,“不是。”
周傾將頭抬了起來,看著麵前的人,說道,“是你,對不對?那個時候,如果我不跟你說的話,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眼裡的心碎和難過,紀川突然覺得沒有由來地煩躁,直接說道,“不是!周傾,這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你嗎?”周傾說道。
紀川頓時無言以對。
周傾頓了頓,繼續說道,“是你,對不對?那個時候,如果我沒有看到張羽的那條信息,沒有將上麵的事情告訴你,張伯伯是不是就不會死?所以...還是我害了他啊...”
“周傾。”紀川的聲音很快就恢複了冷靜,說道,“在這件事情,誰都沒有過錯,就算他逃過了今天晚上,隻要他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栽下去,隻是遲早的問題。”
“那你呢?”周傾低下頭來,輕聲說道,“有一天,被身著製服的人親手擊斃,死之後也要調查清楚才能下葬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你?”
紀川的身體頓時一震。
接著,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過。
他們生活在這個社會最黑暗的一麵,期望著能夠將外麵的陽光直接拉進來,但是很多人卻直接在這條路上淪陷。
因為,一路上,利益太多,誘惑太大。
而他們的身份,除了委派他們的上司,以及少的可憐的那幾個人,沒有人會知道。
而紀川,他總覺得,有一天自己如果走在路上,突然被擊斃的話,最有可能下手的人,不是他一直力求抓住的惡人,而是如同秦牧一樣,將自己和他們歸結為一類的,他曾經的,夥伴,
周傾看著他的反應,那原本已經準備要鬆開的手又慢慢抓緊他的衣服,說道,“我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為什麼...”
她想要問,如果真的是紀川安排的,為什麼到最後,將張畢鴻擊斃的那個人,會是警察?
為什麼他要通知警察?
在他們之間,他還有多少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在周傾想要問的時候,紀川卻突然伸手,將她的嘴唇抵在,輕聲說道,“周傾,不要問。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這一切的謎底,很快她就能夠知道,很快。
紀川在心裡的最後一句話,沒有說。
時間和事情,比他預期想到的情況,快了很多,他有一種感覺,似乎用不了兩年,甚至兩個月的時間,一切的事情,都會結束。
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