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的事情,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料到了。
即便他答應跟自己結婚,她也永遠得不到他。
紀川對於她來說,就好像是緊握在手裡的沙子,當她嘗試著將他握緊的時候,導致的結果,卻是越變越少,他和自己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可是,就算是這樣,就算這個結果明明知道,她卻還是控製不了自己。
自己如果得不到,彆人也彆想得到!
想到這裡,程諾諾已經走到了紀川的身邊,提起白色的裙擺,坐在他的旁邊,眼睛看著攝影棚外麵的一個草坪,說道,“紀川,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紀川轉過頭去看她,卻發現程諾諾的目光始終緊緊地看著前方,說道,“我父親的死,是不是你計劃的?”
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回事,紀川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想推卸什麼責任,但也不能跟你說什麼,我隻能說,跟我有一點的關係。”
程諾諾笑了,看來,那個人真的沒有騙子。
但是很奇怪,明明知道,在自己身旁的這個人,就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凶手,但是程諾諾卻發現自己對他,居然恨不起來。
這樣的自己,就連自己都感覺有點害怕。
怎麼能?
那是養育了自己二十幾年的父親,在她的麵前,卻是連個男人都不如嗎?
或者說,在程諾諾的心裡,其實並沒有那麼愛自己的父親,從幼年的時候開始,因為程民申的身份,同齡的孩子根本就不敢和自己玩耍,在學校裡麵,她也始終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之中,還有一個顏曉文,程諾諾以為可以掏心掏肺的一個人,卻沒有想到,在顏曉文的心裡麵,卻是連自己都不寒而栗的仇恨。
之後,就是如同噩夢一樣的經曆。
程諾諾其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活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造成的。
直到父親的死訊傳來,直到她穿著孝服站在靈堂裡麵,心裡沒有多少的難過,相反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的時候,程諾諾發現,自己好像找到了多年以來一直尋找的原因。
不是彆人,而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現在,就算父親會氣的從墳墓裡麵跳出來,到她的夢裡來咒罵她,程諾諾,也覺得無所謂了。
人的一生,比起那些虛無的東西來,她更加在乎的是,握在手裡麵的,真實擁有的。
比如此時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想到這裡,程諾諾已經伸手挽住了紀川,將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麵,說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質問的,我也不會怨恨你,隻要你現在在我的身邊,我就足夠了。哪怕你帶我前往的是地獄,我也甘之如飴。”
紀川的身子頓時一僵。
曲彎彎回到家裡麵的時候,周傾的房門依舊是緊閉的,她氣不過了,直接走過去砸起門來,“周傾!你給我起床!你彆在裡麵給我裝死人!你給我起來!”
曲彎彎的話說完,發現裡麵還是一片靜謐的時候,突然有些慌了,在房間裡麵找了很久的備用鑰匙之後,才衝到周傾的房門麵前。
打開的時候,她卻發現,裡麵一片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