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暉抹掉淚水:“一個人,若是心狠到一定程度,那便百毒不侵。”
“呂暉……受教。”
難怪江子兮拚儘全力,也要將二王爺推上皇位。
想來這世間,沒有誰比二王爺更適合坐這個位置的了。
二王爺淡笑,卻不再回答。
待呂暉親手將解藥丟入火中離開之後,一直藏在陰影中的人才走了出來。
“皇上此舉,屬下不是很明白。”
二王爺:“有何不明白的?”
暗衛:“若剛剛呂軍師選的還是公主,皇上當真會將呂軍師給就地正法?”
二王爺笑:“不,沒有那個可能。”
“他的選擇,從頭到尾,都隻會是這一個。”
暗衛:“難道他的妹妹,當真比公主要重要?”
二王爺眼眸深沉:“不,這世上,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其實隻有兩個。”
“一個是江子兮,另外一個便是權利。”
“我可從未見過,他如同擔心江子兮一般,擔心他那待在偏遠村裡的妹妹。”
“否則他怎麼可能連自己妹妹有沒有生病都不知道?”
暗衛:“屬下不解,若是如此,那呂軍師為何會因為他妹妹而選擇毀掉丹藥。”
二王爺嘲諷的癟了癟嘴:
“他哪裡是因為他妹妹啊,他是為了國相之位!”
“從他過來拿解藥的那一刻,朕便知道,他絕對會想方設法,毀掉解藥。”
“子兮的生與死,哪裡比得上權利的重要呢?”
暗衛一驚,隨即低垂下腦袋:“皇上英明。”
二王爺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若說起英明,朕倒是想到了子兮以往說過的那句話。”
“這世上的人啊,沒有一個人,能安然的從權利手中走出來。”
“朕不行,那呂暉自然也是不行的。”
“子兮啊,可真是聰慧至極啊。”
……
當天晚上,菡萏院對呂暉不再有了禁製。
彼時江子兮正裹著被子,窩在秋千上,閉著眼睛,宛若一個死人
呂暉呼吸一滯,眼眶一紅,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待他不再落淚之後,才才敢淚水走到江子兮的麵前。
他蹲下身,看著江子兮如玉般的臉蛋,輕聲喚道:
“公主……”
江子兮並沒有睡著,隻是睜開眼睛有些艱難罷了。
“呂暉?”
她虛弱的喚道。
呂暉早已不是當初的呂暉了。
說起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變化極大,現在周身的氣質,也都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過於……孤傲冷漠了些。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呂暉見此,立馬將她扶了起來。
冷……
剛觸碰到她的手,他便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氣。
一早便聽聞,江子兮一旦發病,便會冷若冰霜。
卻不想,竟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呂暉喉嚨和心口開始不住的疼痛,疼得他咽了許久的口水,都緩不過來。
好痛苦……
心臟一直不停的抽搐,疼得根本喘不過氣來。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怎麼在外頭睡著?”
許久之後,呂暉才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江子兮又閉上了眼睛:“我在等你。”
等他……做最後的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