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義擁她擁得愈發的緊了:
“不過就是個紅笛和紅簪子,你如何認定就是我?”
“莫非,就因為沾過血,所以看起來就不大一樣了?”
他取下簪子,在手中玩弄了一番,眉眼深沉。
紅簪子在昏黃的火光下,散發出一絲詭異的光芒。
江子兮看著近在咫尺的紅簪子,眼眸一顫。
若是這簪子插入她的喉嚨,她會頃刻斃命吧。
江子兮咽了咽口水:“你若放開我,我便告訴你。”
衛義手一頓:“哦?你覺得你有資格同我說這些?”
談判,是在旗鼓相當的情況下。
而彼時,江子兮為魚肉,衛義為刀俎,委實……沒有談判的資格。
江子兮垂下眸子,想了想才說道:
“至多不過就是魚死網破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江湖兒女,行事光明磊落,而我現在卻苟且偷生,傳出去也是個笑話。”
“倒不如拚死一搏,指不定還有一絲出路。”
衛義眼中泛起笑意:
“錯了,你同我之間,用不上拚死一搏這個詞。”
“我碾死你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更何況,我看你可怕死得很呐,當真想同我魚死網破?”
江子兮:“……”
她確實是不想死。
衛義撫上江子兮的臉,感覺到江子兮微顫的臉頰,他手一頓,笑得有些詭異:
“自我坐上教主之位之後,你是第一個敢如此挑釁我的。”
“不過或許是因為我挺喜歡你,所以倒不是很生氣。”
這聲喜歡,同平日裡說喜歡貓貓狗狗是一樣的語氣。
說罷,他便鬆開了江子兮。
江子兮感覺到手上的手放開,便立馬退居一旁,將披在身上的衣裳還給了衛義,這才鬆了口氣說道:
“多謝你的衣裳……”
江子兮的逃離叫衛義一時間有些不習慣,總覺得手中少了些什麼一樣。
他感覺著衣裳中的餘溫:
“說吧,認出我的理由。”
江子兮抿了抿唇:
“你的紅簪子和紅笛,生得一般模樣。”
“顏色,紋路,甚至是發出來的豔紅的光,都是一模一樣的。”
衛義撫著簪子,麵色陰晴不定:
“大千世界,無所不有,就憑這個便認定是我?”
“太過兒戲了些吧。”
江子兮繼續說道:
“我白日見衛陽旭的時候,他便是一身素色,渾身上下無一絲豔麗的顏色。”
“唯獨那紅笛,甚是豔麗。”
“而你也是,一身素衣,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的柔弱謙虛,唯獨這支簪子,紅豔至極。”
“不像是你所有之物。”
最重要的是,他的臉過於慘白無力,而那簪子又過於紅豔了些。
隻一眼便令人覺得兩人頗為相似。
都詭異得很。
衛義沒有說話,示意江子兮繼續說下去。
江子兮:“其實那個時候,我還隻是猜測。”
“直到你用密耳傳音,我才真的確信,你就是衛陽旭。”
衛義挑眉:“如此說來,倒是我自作主張露出了馬腳。”
江子兮沒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河邊。
她蹲下身子,用涼水衝洗了一下臉頰。
初春的水,十分冰涼。
拂在臉上,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水雖然冰涼,卻也算是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江子兮用袖子擦拭了一番臉頰上的水,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回去的時候,卻在轉頭之際,撞倒了衛義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