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將盤子裡沒帶毒的糕點分了出來,掰開一小塊丟進嘴裡。
是,若論起身份地位,她確實是連李聰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但一旦程昱死了,她的任務等同於失敗,她也就沒必要本本分分的一直守在程家。
心無雜念的她若是拚儘全力,絕對能叫李聰痛苦許多年。
他手下的那些人,還攔不住她。
所以江子兮這話,不是在開玩笑。
李聰覺得自己心頭的恐懼有些莫名其妙,以他的身份地位,就是殺了程昱又如何?
誰敢說他半點不是?
就一個商人的兒子罷了,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江子兮是程昱的小妾,身份更是低賤到泥裡去了,他就是當著江子兮的麵殺了程昱,量她除了害怕也不敢做什麼。
想到這裡,李聰才安下了心,覺得自己的恐懼多半來自於上一次被江子兮打了的後遺症。
所以李聰不屑的說道: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看來你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啊。”
李聰指了指自己:
“我,北靜王府的世子,是這裡的老大。”
他指尖對向江子兮:
“而你,是程昱那小子的小妾,一個連踏入這裡資格都沒有的垃圾,所以你在老子麵前橫什麼橫?!”
她就該對他俯首稱臣才是!
試問京城誰看到他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就是裝都得裝出恭敬的模樣,可江子兮卻沒有。
在她麵前,他似乎什麼都不算。
對於這點他很不高興!
江子兮指尖輕輕的點在桌子上,淡淡的笑了:
“一直聽聞北靜王愛民如子,行事作風都為人稱讚,可他教出了你這樣的世子,可見北靜王……也不過如此。”
她不愛惹事,但她也從不怕事。
李聰氣炸了,伸出拳頭就準備朝江子兮臉上來上一拳,卻在即將碰到江子兮的時候停下了。
他笑容猙獰:
“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口齒伶俐一點也無妨,我就在這裡,跟你一起看著你那小夫君是咋死的。”
說罷,他大步一跨,坐到江子兮身旁,陰狠的眼神時不時的在江子兮身上竄動。
一旁的夫人小姐們見李聰行事作風如此不羈,絲毫不顧及她們的顏麵,竟坐到了這個亭子中來,心中都是十分不滿的。
但不滿歸不滿,人家是世子,她們除了恭恭敬敬的俯首稱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江子兮的注意力沒有放在李聰身上,而是環視一周,最終在賽馬跑道上看到了程昱。
彼時程昱正在一群男子的慫恿下,有些弱氣的提起褲腿,掙紮著想要上馬。
程昱從未騎過馬,還沒有上去,就因為觸碰到馬尾給踢了一腳,他痛苦的倒地,久久爬不起來。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夫人小姐都大聲的笑了起來:
“你說著二公子平日裡看起來病懨懨的,沒想到還想著騎馬呢,看他那身板也不像是能上得去的呀。”
另外一小姐捂著嘴笑:
“是啊,真是滑稽,聞名京城的二公子,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李聰眉頭一挑,側過身像是攬住江子兮的肩膀一般坐著,眉眼中滿是打趣和諷刺:
“你的小夫君,真是我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廢物的人了,連匹馬都不會騎。”
江子兮臉上依舊帶著假笑,卻不動聲色的往一旁移動了些位置,隨即才說道:
“少爺一直病著,自然比不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