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明顯也沒有想到江琥會說出反駁自己的話來,他視線環視一周,將所有人的情緒都手歸於眼底,隨即垂下眸子。
餘夏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她在他麵前雖然規規矩矩的,但在外頭是個什麼樣子他心裡有數得很。
隻是他量她鬨不出什麼大事,便也就隨她了。
至於江凱和江子兮,他根本不喜歡這兩個孫子孫女,讓他受點罰也無所謂,所以才總是胡亂定官司。
再說了,連餘夏都搞不定,隻能跟她硬懟,也隻能說著兩個孩子實在是太蠢,他讓他們背鍋受罰說起來也是為了他們好。
至少先見識一下人心險惡不是嗎?
不過現在……江琥似乎有意要維護江凱,那這事就不大好辦了。
至少像以前那樣敷衍是不行的了。
老爺子枯瘦的手指轉動著佛珠:
“哦?此話怎麼說?”
江琥冷靜的沉思了一下,跟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老爺子處置江凱的原因。
老爺子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不,他隻是有意要折辱江凱而已。
說是曆練也行,說是看不上江凱也罷,都跟他都沒什麼關係,但是此事牽扯到江子兮,就不能隨便作罷。
江琥意識到自己情緒起伏有些大,稍微收斂了下來,彎腰對著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此事是大伯母做得不對,依我看,老爺子應該罰大伯母才對。”
餘夏被嚇了一跳,剛剛她還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哪裡想得到還有這些反轉?
以江琥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他若是說了實情,她是肯定要受罰的。
這怎麼能行?
於是餘夏立馬討好的看向江琥:
“小琥,你這話是怎麼說起來的呢?子兮也說了,剛剛我不過是跟她說了些玩笑話,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玩笑話?”江琥臉上的假笑多了幾分冷意,“我竟不知道‘小賤蹄子’這種話也能是玩笑話,虧得大伯母還是餘家出來的人,難不成餘家就是這樣教人的麼?!”
餘夏惶恐的看了一眼老爺子和江建,可他們兩人都依舊板著臉,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起伏,她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隻得繼續討好江琥:
“小琥,你那是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不信你問子兮,她最知道實情了!”
所有人都視線都轉向江子兮。
老爺子抬眼看了一眼江子兮,對於江子兮他的記憶就隻有一點:驕橫。
不僅驕橫,而且做事還沒有半點氣魄,唯唯諾諾的,跟江凱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難堪大任。
就在他以為江子兮會如同以往一樣胡攪蠻纏,大聲吆喝自己沒錯的時候,卻不想江子兮隻是淡笑著上前幾步:
“大伯母的話,對也不對。”
對也不對?
江爸江媽對視一眼,不明白江子兮這樣說的原因。
她到底想打餘夏的小報告,還是不想打?
模棱兩可的。
江琥一聽這話,立馬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了,於是收斂情緒,跟江建一樣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接下來的事情,就無須他來插手了,否則會讓老爺子覺得他以大欺小,以權勢壓人。
要知道,江建從頭到尾可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為餘夏撐腰,兩人若是比定力,那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老爺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江琥和江子兮。
這兩人……似乎有點意思。
“哦?對也不對?你這是什麼意思?”老爺子淡淡的說道。
江子兮笑:
“因為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在於老爺子到底想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