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陳衛匆匆的下了山,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回來之時,他滿身雞毛,頭發亂糟糟的一片,仔細看還插著幾根稻草,臉烏漆嘛黑的,十分狼狽。
江子兮愣了愣:
“你這是咋了?”
陳衛癟嘴,委屈巴巴的說道:
“還能是為了什麼?不是你讓我去幫你偷雞血的嗎?誰知道公雞那麼厲害,剛抓住就嗚嗚嗚的叫,引來了村子裡的人……”
是的,他被群毆了。
但他不負眾望,還是偷回來了雞血,不過也不算偷,因為他還留下了一錠銀子,給人家修補雞圈用。
聽得出來他肉痛不已。
陳衛環視一周,偷偷摸摸的將雞血遞給了江子兮:
“你說隻是用這來減緩一下符咒的力量,是不會逃跑的對吧?!”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主要是之前江子兮不停的威脅他,導致他有了一種江子兮想要逃走的想法。
江子兮尷尬一笑,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在開口之時麵色一白,渾身劇痛的倒了下去,嘴角溢出血跡。
這力量的壓製……是裴司?
江子兮爬起來,快速的將裝滿雞血的瓷瓶收了起來,示意陳衛離開,這才抬頭朝來人看去。
如今已經入秋,天漸漸冷了下來,裴司一身黑色絨毛長袍,雖一如既往的儒雅清冷,但臉色比之以往蒼白了不少。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能如此牽動裴司的事情……大抵和十皇子有關。
是十皇子出事了麼?
所以裴司今日來,是準備來剜她護心鱗了?
“子兮姑娘,許久未見。”裴司站在陣法外,漠然的盯著江子兮,緩緩的說道,“當初還以為選錯了地方,但看來在此處你過得不錯。”
江子兮下意識的護住了懷裡的雞血:
“你能到這裡來,莫不是夏傑已經登上了帝位?”
裴司並不驚訝江子兮會知道這些,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十皇子敗了,受了重傷,如今還昏迷不醒著,子兮姑娘,你應當知道我養著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吧。”
如今他知道江子兮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說話也不如之前那麼客氣。
他原本可以直接動手的,隻是……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
江子兮抿唇,對上裴司暗流湧動的雙眼:
“我其實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幫十皇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裴司工具人得過於明顯了。
但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得有原因的吧,現在的他不是一個隻出現在書裡的名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有能思考的人。
所以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說是權勢,夏傑也可以給他,而且夏傑能給的更多。
原文中夏傑多次想要將他收在麾下,一次次的被他陷害卻依舊敬重他,可他卻半點沒有投入夏傑門下的打算,可見他為的並不是權勢亦或是財富。
難不成真的如同她猜測的一樣,是因為信仰?
為十皇子而生,為十皇子而死的信仰?
裴司手微微收緊:
“這個問題有那麼重要嗎?”
她應當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吧,可她為什麼還能如此平淡?甚至還有心情關心他和十皇子之間的事情?
不為自己爭取活下去的機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