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活著本就不易,如果覺得容易,那一定是某些人承擔了她本該承受的苦,宋元青護了她太多年,慶幸她還沒完全成長為一顆溫室裡的花朵,不然這三個月的各方摧殘,花朵早就凋零了。
答應了院長去辦慈善款的事兒,話說得容易,可落實到做上,簡直難如登天,沒有預約,宋喜根本進不去海威大樓,喬治笙也不是每晚都回翠城山,他的行蹤向來隱秘,所以一連幾天下來,宋喜根本連喬治笙的人影都沒碰到。
她倒也不是菩薩心腸,想要接濟天下,實在是三個月前宋元青還在位的時候,答應過她,可以以政府名義申請救助資金,周期大概三個月,所以宋喜才承諾讓冬冬三個月後再來這邊,誰料想,三個月,物是人非。
她已經經曆了一次絕望的打擊,但她不能再去打擊一個六歲的孩子,提前宣判他的死刑。
醫院裡太多像任爽一樣,等著看她,看她們全家笑話的人,所以宋喜就是賭上所有,也要為冬冬做這個手術,不爭饅頭爭口氣,她就要讓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清楚,即便宋元青不在,她宋喜依舊可以說到做到。
這天宋喜剛下手術台,韓春萌看著她道:“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太累了?一個月從頭忙到尾,都月底了還一天三台手術,這不要人命呢嘛。”
韓春萌兀自抱怨,宋喜卻是眼睛一亮,“今天幾號?”
韓春萌說:“二十九了,明天三十,怎麼了?”
宋喜強忍著回光返照的激動心情,說了句‘沒什麼’,匆匆往前走,把韓春萌一個人甩在身後,一臉懵逼。
宋喜終於想到可以見喬治笙的辦法了,每個月的最後一天,她都要例行公事的陪他回喬家,這是他們家的規矩,哪怕她這個兒媳婦是倒貼的,兩人有名無實。
思及此處,宋喜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醞釀了五分鐘,深吸一口氣,撥通喬治笙的電話號碼。
嘟嘟的連接聲傳來,就像鼓槌打在她的心上,讓人窒息,她滿腦子想著開場白,卻忽略了手機中的嘟嘟聲不知何時沒有了,宋喜把手機拿到麵前一看,屏幕上已經顯示正在通話中。
喬治笙竟是連一個‘喂’都吝嗇給她,宋喜隻好道:“我是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