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城山是高端私人彆墅區,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家家都不止一輛私家車,平時計程車除了送人從不來這裡等客,宋喜胸前掛著裝七喜的背包,後麵背著裝可樂的包,手裡還拖著一個行李箱。
一個人走在幾乎無車經過的馬路上,心裡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好幾次眼淚不小心溢出眼眶,她抬手秒擦,仿佛這樣就能向誰證明,其實她一點兒都沒受傷。
難過極了,宋喜甚至刁鑽的想到,其實她沒必要難過,她不是早就知道喬治笙是什麼樣的人嘛,從他嘴裡說出任何話都是天經地義的,她哪兒來的玻璃心?
難不成他跑去岄州救她一回,她就想當然的覺著兩人是革命的友誼了?
非要逼自己把他想的很壞,這樣她心底那股子鬱結之氣才能稍稍平複,不是變態是什麼。
寂靜的夜,宋喜獨自前行,前後背包裡的倆貨兀自蜷起來睡著了,宋喜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沒養個狗,還是大狗,這樣喬治笙再欺負她的時候,好歹還有個忠心護主的,不像現在,主子挨人慫也就算了,寵物還被人家的寵物擱嘴裡叼出來的,顏麵何處?
從喬治笙家裡出來,宋喜愣是走了四十分鐘才打到車,司機問她去哪兒,她一時語塞,家都沒了,還能去哪兒呢。
微垂著視線,她輕聲道:“去市區,酒店最多的地方。”
司機按下空車牌,載著宋喜來到市中心,這一片紮堆兒的酒店,宋喜下車後帶著兩個主子進了其中一家,看到她胸前包包裡的寵物,值夜的前台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能帶寵物入住的。”
宋喜頷首說了聲謝謝,原路離開,出門再進第二家,然而第二家說的是同樣的話。
一連進了四家,有一個前台直接對她說:“這邊的酒店都是不能帶寵物入住的,除非你找一下小旅店。”
要說宋喜這身份,從小也是沒受過窮的,出門不說五星酒店標配,四星總是有的,加之她這些年一直泡在醫院裡,都鮮少離開夜城,哪住過什麼小旅店。
可眼下都半夜十二點過了,宋喜不可能在大街上遊蕩,隻好問:“請問哪邊有合適的旅店?”
前台給她說了方向,嘴上囑咐,“不過那邊不怎麼安全,不像正規酒店,什麼人都有,你一個人要小心點兒。”
宋喜不知怎麼了,陌生人的關心讓她猝不及防的酸了喉嚨,不想人前失態,她趕緊佯裝微笑道謝,轉身的瞬間,眼眶又濕了。
真的,這輩子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無家可歸。
背著兩隻貓,拎著行李箱,宋喜出門沿街往前走,走了能有兩條街,她看到不遠處亮著某某酒店的燈牌,就是之前前台說過的名字。
邁步走近,宋喜發現這裡隻是一塊兒牌子,真正的位置還在胡同裡麵,站在街邊,宋喜往胡同裡麵一瞄,胡同挺深,每隔一段距離,門口隔三差五亮著一塊兒霓虹牌,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寫著:保健品。
此時街上行人已經很少,隻剩下一些過往車輛,如果是白天,宋喜一定直接進去,可眼下,她還真有點兒打怵。
但就站在這兒杵著也不是個辦法,總要找個地方先住下來,兩隻貓看著不怎麼沉,其實渾身都是肉,她背了一路,現在腰都有些疼。
真後悔沒養兩隻大狗,不然直接領著往裡進,誰敢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