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麵不改色的問:“你願意挨罵還是挨揍?”
對上他冷漠中透露著認真的神情,宋喜頭皮一麻,果斷的搖了搖頭。
喬治笙彆開視線,知道躲不過,赴死的神情拿起藥碗,宋喜看他眼底帶著不爽,趕緊討喜的幫他把糖紙剝了,隨時準備好。
嘴上說著不聽她的,可喬治笙還是偷著憋了一口氣,然後把藥往嗓子眼兒裡灌,藥汁甜苦甜苦的,像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新味道,刺激的人味蕾快要麻木。
宋喜看他仰頭喝完,立即遞過手中糖果,喬治笙接過含在嘴裡,表情長達十秒都是不悅的。
宋喜這個家庭醫生當得很稱職,病人的心情她也要照顧到,知道喬治笙一吃藥就這死德性,她盯著他的側臉說:“你有沒有發現,你已經比前些天進步很多了,我都想手動給你點讚。”
喬治笙用眼尾的視線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長期以往的經驗,宋喜立即看出喬治笙還是受用的,所以繼續哄道:“你真的很厲害,我嘗過你的藥,一般人根本受不了,所以你才注定不是一般人。”
喬治笙是傻子才聽不出她明目張膽的恭維,關鍵誇他就走點兒心,簡直幼兒園級彆,小孩子才會真的高興。
“你平時麵對的患者年齡,都是多大的?”他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內心的不解。
宋喜眼球略微一轉,“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多大的都有,怎麼了?”
喬治笙冷漠又認真的回道:“勸你一句,五歲以上的就彆這麼忽悠人了,做人要真誠一點兒,尤其是你這種服務行業。”
宋喜看不出他是不高興還是找茬,反正語氣裡不無諷刺。
見他掉頭往外走,她忽然開口說:“謝謝你去機場接我,晚安。”
喬治笙腳步沒停,頭也沒回,酷酷的邁步離開,宋喜習慣了,內心毫無波瀾,也隻有喬治笙自己心裡才清楚,他非但不生氣,心情還挺好的。
宋喜收拾完藥罐上樓,時間比她想象中的早太多,她還以為回家要現熬藥,誰料藥都熬好了。
早了幾個小時躺下,宋喜閉上眼,沒有馬上睡著,眼前儘是一幅畫麵——他撐著黑色的雨傘從最底下一格走到最上麵,尤其是傘沿抬起的那一刻,他的臉隱匿在成串的水珠之後,一如戴著珠簾的王,明明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可那一刻,她卻覺著渾身上下,連掌心都是暖的。
都說女人愛聽花言巧語,宋喜卻因為家庭環境所致,更偏向於現實,以前宋元青就常說,一個人對另一個好不好,不要看嘴上說什麼,要看行動上做什麼,這也是宋喜這些年為人處世的準則,說之前要確保做到,有時候甚至不用說,做就好了……一如喬治笙。
宋喜有時候是真的氣喬治笙的那張嘴,被他說哭不止一次兩次,可每次氣極了的時候,她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兒,無論是幫她慶生,還是讓她在生日當天見到宋元青,亦或是幫她從董儷珺和宋媛母女那裡討回公道,甚至不惜得罪薑嘉伊和她背後的人。
再到最近的,送她去機場,又從機場把她接回來,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所以每次她想跟他發飆之前,她都努力冷靜,讓自己想想他的好。
以前說做朋友,是無奈之舉,但從今天開始,她說想跟他做朋友,是認真的。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到底是她這邊理虧,如果能幫他把病治好,等到兩人解除關係的時候,她心底也能多少釋然一些。
三年?現在都過去三個月了吧,時間一晃兒,真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