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麵上帶著禮貌卻明顯不熱絡的微笑,出聲回道:“來看看朋友。”
薑嘉伊當眾問:“宋叔叔還好嗎?”
宋喜想到當初在喬家的時候,薑嘉伊也是每次都拿宋元青激怒她,從前的舊賬未清,今天又增新仇,宋喜暗自惱恨,紅唇開啟,不動聲色的說:“身體比從前好了。”
薑嘉伊說:“那就好,我還怕出了這樣的事情,宋叔在裡麵會想不開。”
周圍人皆是麵色各異,明顯尷尬,可又不能走開,隻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宋喜微笑著回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爸現在看看書喝喝茶,心態很好,還總是勸我,讓我彆跟那些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的人生氣,畢竟這樣的人才愛鑽牛角尖兒,想不開。”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宋喜這話相當於當麵兒損薑嘉伊,薑嘉伊當場臉色一變,空氣中的火藥味兒漸濃,一觸即發。
好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大家抬頭看去,宋喜也瞄了一眼,是個穿著灰色風衣,裡麵薑白色毛衣的年輕男人,年紀看不出是二十多還是三十出頭,身高在一米八上下,長得不算驚豔,又是張陌生麵孔,能在這兒出現的人,定不是一般人。
果然身旁已有人壓低聲音說:“盛宸舟,剛上任兩個月的工商局長秘書。”
有人問:“姓盛?跟盛市長有關係嗎?“
“是盛市長親侄子。”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夜城換了新市長,一切都以盛崢嶸馬首是瞻,這也是盛家第一次派人參加這種場合,可見盛宸舟就是‘欽差大臣’,無論夜城還是其他各地的官二代官三代,沒有不上前打招呼的理由。
就連薑嘉伊都暫且放下跟宋喜的恩怨,走上前去露臉寒暄。
怕是整個場子沒去跟盛宸舟打招呼的人,就隻有宋喜了,宋喜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向盛家低頭,如果宋元青沒出事兒,他基本可以確定就是新任市長,現在要她跟盛崢嶸的侄子打招呼,就算她不多想,其他人也會在背地裡把她的脊梁骨給戳斷,連帶著貶低宋元青。
她今天來的目的,一是想證明自己過得很好,堵住那些幸災樂禍人的嘴;二來,喬治笙日後斷不了跟夜城各個官員的往來,她既有這樣的條件,為何不用?
但盛家人,算了。
宋喜一個人站在餐桌前,仿佛隔絕了喧囂與熱鬨,那些曾經屬於她的東西,現在屬於彆人,她心底不無失落,但更多的是看透過後的感慨,那些人手捧的是盛宸舟嗎?不是。
是盛崢嶸嗎?其實也不是。
是權利。
誰當權,誰就應該被周圍人眾星捧月,這件在老百姓看來特彆市儈且虛偽的事兒,在這個圈子裡尤為明顯。
宋喜慶幸自己生在這個圈子,卻沒有把這個圈子當做生活的全部,不然從山頂跌落山腳的滋味兒,不是每個人都能扛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