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說:“我知道黃聰是廢人,他媽也是個不講理的,但我對他爸……”她極力壓抑著喉嚨處的酸澀,像是噎到了,聲音很扁,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他爸這些年一直對我很好,剛才他在電話裡麵哭著求我,給我道歉,給你們家道歉,說他現在就是下不來床,不然當麵兒給我們賠罪。”
常景樂把戴安娜擁進懷裡,撫著後背道:“彆哭,沒事兒。”
戴安娜道:“對不起……”
她沒辦法把自己當做跟常家一樣的受害者,因為沒有她,也不會連累常家,常景樂收緊手臂,低聲道:“你道什麼歉,是我要跟你道歉,對不起,連累你受委屈。”
戴安娜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爭搶著把過失攬到自己身上,直到常景樂和盤托出,這件事兒不適她想的這麼簡單,而是有人故意針對常家,黃聰不過是個幌子。
戴安娜聞言,愣愣的看著常景樂,似是一時間無法接受,半晌才道:“你不會是安慰我,故意編故事騙我吧?”
常景樂伸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哭笑不得的道:“治笙今天找我,我倆剛談完,你用不用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是他編故事還是我編故事。”
戴安娜本能的搖搖頭,悶聲回道:“小喜說了,她老公最不會講故事,每次給孩子講故事,孩子都哭。”
常景樂笑說:“真沒騙你。”
戴安娜自己抽了紙巾擦乾眼淚,情緒風雲色變,翻著泛紅的眼白罵道:“黃聰想死是不是?竟然為了錢連這種不要臉的事兒都乾得出來,早知道我就該直接送他進大牢!”
從柔情似水到火冒三丈,期間也就一個擦眼淚的功夫。
好在常景樂習以為常,坐在她身旁,跟她一隻手十指緊扣,出聲道:“既然黃聰他爸都跟你開口了,那就把他們娘倆兒放出來,我去趟警局,算是還他爸的人情,從今往後你徹底不欠他們的。”
戴安娜道:“我跟你一起去。”
常景樂說:“你不用去。”
戴安娜剛想說話,常景樂搶先道:“我不想讓他看見你。”
戴安娜跟他四目相對,隨後傾身壓進他懷裡,常景樂摟著她,輕聲說:“我還得感謝他這麼一鬨,患難見真情,我爸就差誇你巾幗不讓須眉了。”
戴安娜說:“我身上優點多著呢,隻要你爸給我機會,我能每天展示一個給他看。”
常景樂輕笑著道:“自然流露就好,也彆強凹,我知道你沒那麼多。”
戴安娜想回嘴,可卻忍不住想笑。
當天常景樂又跟戴父戴母通了氣兒,讓二老彆跟著擔驚受怕,與此同時,代替常家向他們表示歉意,戴家二老都是通情達理之人,表示隻要常家沒事兒就好,其餘的都是小事兒。
從戴安娜家裡離開,常景樂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開車又去了趟警察局。
警局的人看到常景樂,都以為他是來提供證據控告黃聰和曹玉英的,沒想到,他說:“我來保釋黃聰跟曹玉英,除了保釋金還需要什麼手續?”
手續倒是不複雜,但要看被關的人是否同意保釋,所以先安排常景樂跟黃聰碰了一麵。
這幾日黃聰在裡麵沒遭大罪,但小罪也沒斷,吃的各種差,住宿條件也不好,還故意安排了幾個刺兒頭跟他同住,在精神上給予折磨,因此幾日沒見,黃聰一臉胡茬,兩鬢的頭發仿佛又白了一圈兒,人頹的跟磕了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