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段佑年。”
幾乎是在沈安寧開口的瞬間,蕭景宴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從前,蕭景宴有多讚賞段佑年,眼下他對段佑年就有多厭惡。段佑年綁架沈安寧,更為了控製她,給她灌藥,這簡直是踩在了蕭景宴的底線上。
對於段佑年,蕭景宴唯一的想法就是殺。
其他的,他一點都不想聊。
蕭景宴身上的氣息冷,殺氣沸騰,沈安寧自然也感受得到。
回握住蕭景宴的手,溫熱嬌嫩的手指,一點點在蕭景宴手背上摩挲,像是在無聲的安撫蕭景宴心頭的焦躁一般,沈安寧動作輕柔,語氣更溫柔。
“先彆生氣,咱們兩個慢慢說,慢慢分析。”
“嗯。”
到底不想掃了沈安寧的興,蕭景宴淡淡的應了一聲。
見狀,沈安寧也沒有跟他兜圈子。
“王爺也知道,蕭景宴是永安侯之子,永安侯你出事之後,他的手下就找到了蕭景宴,奉他為南詔成王,掌控永安侯留下來的人手,處理永安侯要做的那些事。段佑年答應了,大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帶著段大,跑到鎮國將軍府來抓我。你也知道,我家裡人都在意我,若是我出事,家裡人必定有所顧忌,用我牽製邊境,配合著鬼蜮尊主他們之前的計劃,在北邊生亂,從而給南詔提供機會,我想這就是他們想做的。”
沈安寧說的很慢。
蕭景宴聽著,緩緩點頭,他知道,沈安寧說的是對的。
段佑年此行,為的應該就是這些。
隻是,沈安寧說這些做什麼?
蕭景宴心中疑惑,他看向沈安寧的眼神,也帶了兩分探究,沈安寧全都懂。
也不再賣關子,她快速繼續。
“這是我一開始的想法,我想,王爺和我家裡人,大約也是這麼想的。隻是,細細回想這幾日發生的事之後,我覺得,或許我們都想錯了。”
“想錯了?”
重複著沈安寧的話,蕭景宴眉頭緊鎖。
他心裡不解。
“安寧,你是不是在這幾日,發現了什麼?”
“也算不上發現,就隻是一種推測而已,對不對我也不確定,所以才想和你聊聊,讓你分析分析。我覺得,段佑年可能並沒有變,他應該還是他,他也並非真心想綁架我,想傷害我。我覺得,他是在為我們傳遞消息,他在以自己為誘餌,讓我們追著他,從而查到更多隱藏的信息。”
沈安寧這話說的平靜,可是,蕭景宴心裡卻是駭浪驚濤,巨浪滔天。
這種可能,他不是沒想過。
相反,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了。
隻是,在看到沈長珩倒在西郊樹林裡,受了重傷,身上滿是血跡,在看到沈安寧被禁錮在小院裡,被灌了藥,臉色蒼白,他心中的那些想法就全都散了。
他不相信段佑年。
一點都不信。
“王爺,我知道我沒有證據,我也知道我說的隻是猜測,可是,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嗯。”
應了一聲,蕭景宴垂眸,他不願把自己的思緒暴露給沈安寧,給沈安寧壓力。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狀態好些,蕭景宴這才開口。
“有什麼可以佐證的細節嗎?你說說,我再想想。”
“有幾點,都是奇怪的。”
“幾點?”
“嗯,”點點頭,沈安寧也沒兜圈子,她一邊回想,一邊繼續,“第一點,就是在進入那小院後,段佑年曾找到我,他試圖遊說我。他的話說的算不上好聽,可是,我卻從他的話裡,得到了兩個信息,其一,落腳地是杏花村,那個位置,段大一行人已經待了很久,可以說是從小就在那落腳的,就算有人去查,也查不到什麼。其二,我住的那屋子裡有暗道,暗道通向四個方向,四通八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