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宴翻窗子進來,就隱約聽到了啜泣聲,他神色一窒,快步上前。
沈安寧剛好從睡夢中醒來,也說不清在夢裡哭了多久,此刻,沈安寧眼睛濕紅,臉上淚痕斑駁,哪怕屋裡有些暗,蕭景宴還是瞧得清清楚楚。
蕭景宴臉色都暗了下來,沒有再往裡走,他虛依偎在屏風一側。
“怎麼哭了?”
“沒事。”
隨意的應了一聲,沈安寧掀了被子從床上下來,拿了衣裳仔細的披好,她才走出來。重新掌燈,坐在銅鏡前,沈安寧拿著帕子,把臉上的淚都擦乾淨。
重活一回,她早已不是剛及笄的小姑娘了,縱然噩夢擾人,但她沒有脆弱的資格。
眼淚是最無用的。
她不想流淚,更不想在人前流淚。
把臉擦乾淨了,沈安寧才過來,坐到蕭景宴身邊,她神色如常,仿佛剛剛的那場夢、那些淚都不曾存在似的。
“王爺怎麼會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沒什麼事。”
蕭景宴的目光,落在沈安寧臉上,半晌他才繼續。
“就是來看看你的傷勢,看看你有沒有乖乖聽話,好好上藥?舒家那頭事多,就過來的晚了點。”
“舒家那頭順利嗎?”
“當然。”
舒家所有人,從主子到下人,全都被他控製住了,包括幾個在外晃蕩的旁支紈絝,也都被他給抓回來了,關在一起,一個不落。舒家所有的財產,不論是明麵上的,還是暗處記在他人名下暗地經營的,他也都已經掌控了,清算雖然還在進行,但也就是這兩日的事。
蕭景宴的話,讓沈安寧安心,她輕笑著點了點頭、
“順利就好。”
“外麵的事我都會盯著,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你……確定真的沒事?”
“一場噩夢罷了,沒什麼事。”
沈安寧說的輕鬆。
蕭景宴知道她不願意再說,也就沒有再多問,眼睛瞟了兩眼之前沈長玥送來的那張紙,蕭景宴故意酸溜溜的開口。
“真沒事,那就說點正經事,這誰給你的名單,眼光也不太行啊。”
沈安寧微愣。
望著蕭景宴手裡的名單,一時間,她甚至都忘了回應。
蕭景宴也沒用她回應,他碎碎的念叨。
“楚國公府的小世子,論家世,倒是與鎮國將軍府相當,楚國公這些年又不參與朝政,隻有虛名,能少去許多麻煩,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楚國公府的孩子生一個死一個,這小世子,都是楚國公府請立的第四個世子了,據說當了世子後,他就病歪歪的,這也太不吉利了。”
沈安寧:“……”
“還有這個,武昌伯爵府的嫡次子,這家夥在京中的名聲不錯,算是個博學君子,仁善端方,可他長得不行啊。說的好聽點,那叫相貌普通,並不出眾,說的難聽點,那就叫麵目全非,慘不忍睹。這半夜睡覺一醒來,看見那麼張臉,還不得嚇折壽了?”
沈安寧:“???”
“這個監察禦史墨崇山的孫子,這怎麼能考慮他?你沒聽說嗎,他就是個實打實的書呆子,跟他說話,他那張臉上連點表情都沒有,跟個長了雙鬥雞眼的木頭樁子似的。就你那風風火火的脾氣,還不得被他氣的把他當梅花樁,踩爛他腦袋?”
沈安寧:“!!!”
“還有這個,這個最糟糕,我聽說他流連青樓,一身的花柳病,身上臭的呦……”
“王爺還嫌棄彆人?你這嘴臭的呦……”
沈安寧咂舌。
“嘖,真讓人不敢恭維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