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在梁氏的攙扶下,快步走了過來。
程氏和姚氏一瞧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程氏交代了陳嬤嬤兩句,讓她按照沈安寧的吩咐,去安排人守門,她忙與姚氏一起,去了老太君和梁氏邊上。
一個扶著老太君,一個扶著梁氏,她們帶著二人去偏廳。
“娘,你怎麼來了?”
程氏輕聲念叨著,聲音略微有些虛。
老太君臉色暗沉,身子都在抖,“我若是不來,你們還想瞞我多久?”
“娘,我們也是怕你擔心。”
“我現在才知道,一知半解的,我更擔心。快跟我說說,安寧情況怎麼樣?她有沒有受傷?還是你們大嫂,郎中都說不好,那安寧呢,安寧怎麼說?”
知道瞞不住,索性也不再瞞著,姚氏挑揀重點,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
避重就輕,輕描淡寫,她說的比沈安寧說的還粗糙。
老太君和梁氏,一個身子不大好的老人,一個還沒出月子就跟著擔驚受怕、頂著風往出跑的產婦,姚氏實在不敢細說。
她生怕再鬨出什麼亂子。
可饒是這樣,老太君還是聽得心驚肉跳的。
她到了這把歲數,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曆過,許氏遭了算計受了傷,她擔心,沈安寧在山林遭遇死士劫殺,九死一生,她更後怕。
手扶著椅子扶手,老太君手背上青筋外露。
她心裡也有氣。
他們沈家鎮守邊境,為守住國門,保一方平安,家裡男丁幾乎常年在外,兩地分離,戰死沙場者也不在少數。沈家女子留守京城,一則是要撐起沈家門麵,穩住這個家,二則也是像當人質一般,讓皇上和朝廷能夠放心把兵權交給沈家。
這些年,他們沈家忠心為國,謹小慎微,可最終卻要因為蕭景煜私欲難填,而讓家人屢屢受害。
北堯山下破廟的廝殺,沈安寧遍體鱗傷,這才過去多久?
現在又來!
蕭景煜那頭,沒拿到實證,他們不好出麵。
可謝家的賬卻不能不算。
她的兒媳,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傷了,她的孫女,也不能就這麼吃了啞巴虧。
要不然,怕是滿京城的人,都要覺得沈家軟弱可欺,誰都要上來踩一腳。那幾個為了皇位明爭暗鬥的皇子,怕是也都要來沈家這塊肥肉上,狠狠的咬一口了。
老太君踉蹌著起身,她眼睛都在發紅。
“老二媳婦,你去開祠堂,把裡麵供奉的先帝禦賜的九龍鞭給我拿出來。”
程氏心思聰慧,她很明白老太君要做什麼。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娘,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大嫂這邊,安寧還在裡麵給大嫂施針呢,咱們等等結果。
咱們自己人在,要是真有什麼狀況,也能給安寧幫襯一把,咱們是她的依靠,哪怕真的什麼都幫不上,安撫她兩句,總歸也是好的。
再說,安寧最在乎娘了。
若是讓她知道你去了謝家,怕是從大嫂這屋出來,她就得跑謝家去。
她今日已經夠累了,好歹讓她歇歇,喘一口氣。
這樣吧娘,等大嫂醒了,安寧也安心休息了,我就捧著九龍鞭去謝家。我跟娘保證,不讓謝家見了血,不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就不回來,娘你看成嗎?”
“是啊娘……”
姚氏也上前,儘力用輕鬆的語氣,柔聲勸著。
“謝家算什麼東西,哪值得娘親自出麵?我陪著二嫂去就夠了。娘你隻管坐鎮後方,當個大將軍,指揮著我們就成。我們都聽你的,保證娘指哪我們就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