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為皇上,想出這麼一套說辭了。
沈安寧想著輕哼,“皇上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也算是個合格的父親,有此安排並不稀奇。”
暝悠不滿,“就是太便宜四皇子了。”
“是啊,太便宜他了。”
可這一世與上一世,到底有所不同。
皇上健在,沈安寧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可以為所欲為的掌權者。她終究不能像上輩子蕭景煜折磨她那般,一樣樣的報複回去。
眼下,送蕭景煜上路,還全身而退,絕了後患……
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剩下的不好奢求,她也不該奢求。
心裡想著,沈安寧緩緩坐回到椅子上,“你們剛剛說,謝瑩柔那邊,皇上也下旨直接處理了?”
“是,馮公公帶著禁軍親自動的手,賜了匕首,那傷口,跟謝瑩柔刺傷四皇子的傷口位置相同,但卻更深更狠。”
“對外怎麼說?”
“說她與四皇子感情深厚,四皇子去了,她承受不住染了病,也跟著去了。”
皇家秘辛,不對外宣的多得是,這麼安排也合理。
左右人都沒了,對外的說辭如何,又給了誰臉麵,沈安寧也不在意,她轉而又問,“舒昭儀,還有舒家那些活著的,還沒有處置?”
“暫時還沒有消息。”
暝悠說著,往沈安寧身邊靠了靠。
像是一早就知道她要問似的,瞑悠壓低了聲音,輕聲解釋。
“奴婢特意問了來送信的人,他的意思是,王爺說的,眼下皇上那邊,或許不會有什麼動靜,但是,王爺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幾日,參奏四皇子和舒家的折子一直都不少,皇上暫時會壓著不發,但是不出三五日,肯定會有結果。皇上既想為四皇子保全體麵,總得找個代罪羔羊,舒家之前留下的活口,這次算是活到頭了。”
“那就好。”
舒家助紂為虐,作惡多端,合該無人生還。
其中也包括舒昭儀。
壓在心口多日的那口濁氣,一下子都散了,沈安寧心裡舒坦。
沈安寧緩緩舒了一口氣,唇角微揚,“去,吩咐小廚房做些爽口的小菜,再準備兩壇子上好的寒潭香,全都送到聞風亭去,我過會兒就過去。”
“小姐,夜深了,天氣又還涼著,不如還是在院裡擺酒吧。”
“聞風亭高,可觀星月,可遙看皇宮。”
起身去了桌邊上,沈安寧一伸手,就推開了房間的窗子。
她任由冷風吹進來。
閉上眼睛,感受著冷風的侵襲,沈安寧笑意盎然。
“那個位置不錯,咱們就去那吧,更何況,許是心裡太暖了,這風吹在臉上,倒也不覺得有多冷,反倒是讓人覺得特彆清醒,挺好的。”
“可是……”
暝悠聞聲還想勸一勸,暝卉卻拉住她,衝她搖了搖頭。
沈安寧和蕭景煜之間的羈絆太深了,仇恨也太深了,而今蕭景煜死了,謝瑩柔也沒了,一切了結,塵歸塵土歸土,沈安寧正在興頭上,不必讓她掃興。
她們好好的照看著就是了。
暝悠會意,她輕聲回應,“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安排。”
“去吧。”
聞聲,暝悠、暝卉一起退了出去。
沈安寧聽到房門被關上,眼睛才緩緩睜開,她透過窗子,遙遙的看著皇宮的方向。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可她的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那笑意,在淚光中綻放,像是淩霜傲雪的花……
驚豔芳華。
“蕭景煜,這次你輸了,我們就此了斷,願永生永世,再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