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卿卿正為自己的機智得意,就聽到秋霜壓低了聲音開口。
“可是小姐……”
簡簡單單四個字,就把欒卿卿的好心情打的粉碎。
“可是什麼?”
欒卿卿沒好氣的質問,她眼神冷冷的,狠狠的剜了秋霜一眼。
秋霜心裡怕,可是有些話她不得不說,“可是小姐,咱們手上的銀錢,也就還剩了三四十兩,已經不多了。京中的好東西多,物價也貴,一副好的頭麵,少說也得百兩起,更好的更是千金難求,咱們現在隻怕……隻怕買不起。”
越說,秋霜的聲音就越小,可她說的都是實情。
這陣子欒卿卿就沒閒著。
她請人作詩,一路來京,又對外打點,傳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一樁樁一件件,哪樣花銀子都不少。
欒盛是個清廉守將,更愛護百姓,他的銀子,有一大半都用來照料窮苦百姓了,真正留給欒卿卿的其實並不多,哪經得住這樣沒有節製的亂花?
現在欒卿卿又要衣裳,要頭麵首飾,還要好的,哪一樣又能便宜了?
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聽著秋霜的話,欒卿卿心裡更氣,她猛地伸手,在秋霜身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秋霜疼的厲害,忍不住“嘶”了一聲。
欒卿卿見狀踹了她一腳,“誰允許你出聲的?你還委屈上了?”
“奴婢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現在,你都敢嫌棄我窮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既嫌棄,你還跟著我做什麼?你去攀那些有本事,有銀錢的人去,我這廟小,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聽著欒卿卿的話,秋霜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賣身契還在欒卿卿手裡攥著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秋霜不敢放肆,不然,依照欒卿卿的性子,隨時發賣了她,都是可能的。
欒卿卿輕哼,“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
“奴婢……”
“讓你去辦事,你就去辦事,哪那麼多廢話?銀子不夠了,不會想辦法?壽康苑的老東西,之前不是讓人送了東西過來,那些頭麵首飾,拿出去換些好的不會?”
秋霜心說,這跟直接用沈家的東西,又有什麼不同,何必多費一番力氣,折騰一番?
可這話秋霜不敢再說了。
欒卿卿不是善茬,惹了欒卿卿,吃虧的是她。
當個啞巴挺好。
沒有耽擱,秋霜很快就出去了,隻留下了欒卿卿一個人,獨自在腦海裡,構想幾位皇子爭相拜倒再她的石榴裙下,為她瘋魔,而她掌控全局,將眾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美夢。
……
隔日,傍晚。
早早的,沈安寧就接到了消息,聽說欒卿卿盛裝打扮,帶著秋霜出府了。
沈安寧知道後,心裡就有了些猜測。
天命鳳女,哪怕隻是不羈流言,可心裡存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的人太多了,自然會有人動心,想去試一試,一探究竟。
就是不知道,這第一個冒出來的傻子,到底是誰?
當然……
冒出來的也可能不是傻子,而是算計。
沈安寧沒有出府,而是派了暝悠去,“你跟著去看看,遠遠的跟著,看看她見的人是誰就成,不必打草驚蛇。”
“是,奴婢明白。”
暝悠應聲,她語氣裡的興奮,幾乎抑製不住。
暝悠很快就離開了,她一路跟著欒卿卿和秋霜,到了禦豐樓。沒有再跟進去,暝悠隻是隨意的在外麵找了個隱蔽位置等著。
隻要確認了欒卿卿見的皇子是誰就可以。
遠遠的盯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