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欒卿卿就被關在柴房裡。
蕭景宴過來後,暝澤就回稟了他審問的結果。
“王爺,已經問清楚了,在天三離開後,欒卿卿以美色誘惑押送她的官差,巧言令色,用了不少手段,才尋了機會逃出來。逃出來後,她身無分文,被人拐騙,這才被送到了酉昌府,成了畫舫上唱曲的歌姬。那些官差,應該是怕消息傳回京中,會被問責,所以就沒有上報,把事情瞞了下來。”
“嗯。”
這些事,蕭景宴早就料到了,現在再聽,他也不覺得意外。
“還有嗎?她還說了什麼?”
暝澤眸色微暗。
“欒卿卿風言風語,一直說沈小姐喜歡的是四皇子,其他的,也就是她害死過兩個下人的事,是她傾慕王爺的事,倒沒什麼特彆的。”
說著,暝澤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稍稍湊近蕭景宴,壓低了聲音回稟。
“對了王爺,欒將軍虎遙關被殺的事,欒卿卿也提了一句。”
“怎麼回事?”
“那日,欒卿卿和欒將軍似乎吵了一架,她似乎做了些什麼,隻是,她隻說了一點,後麵再怎麼問,她都不肯再說了。屬下以為,欒將軍戰死,或許……還有些隱情。不過……不能確定。”
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隻有欒卿卿的隻言片語,現在欒卿卿又不肯再開口……
這事很難查。
蕭景宴眼神暗了暗,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欒卿卿不是什麼智謀雙全的人,她也沒有那麼能隱忍,重審之下,說漏嘴的事,多半都是真的,應該錯不了。
因為欒卿卿,害了欒盛,害大鄴損了個大將,她罪加一等。
心裡想著,蕭景宴冷聲吩咐。
“帶路。”
知道蕭景宴要去柴房,暝澤應聲,快速帶他過去。
柴房裡,欒卿卿蜷縮在地上,頭發淩亂,經過了三輪審問,她的手都已經被夾腫了。她身上的衣裳,還是白日落水時穿的那一件,衣裳已經乾了,卻皺巴巴的,再加上鞭打留下來的血痕,沒了嫵媚風情不說,還更顯得狼狽了不少。
許是因為落水受了涼,也許是因為問詢受了傷,欒卿卿狀態很差。
入夜後發了熱,燒起來後,她臉紅的厲害。
聽到門發出響動,有人進來,欒卿卿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半晌,她才艱難的睜開眼睛,往外瞧了瞧。
欒卿卿一眼就瞧見了蕭景宴。
“王爺……”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欒卿卿艱難的開口。
白日哭嚎了太久,她嗓子乾的厲害,開口的時候,嗓子像是被拉扯著一般,嘶啞鈍痛,難受的要命。
可欒卿卿半點都不敢停。
掙紮著爬起來,頭暈的厲害,她索性就頭抵著地,跪爬向蕭景宴。
“王爺,我都說,我什麼都說,求王爺饒命。”
蕭景宴臉色暗沉,沒回應欒卿卿,他側頭看向暝澤,給他使了個眼色。
暝澤會意,即刻出去,給蕭景宴搬了一把椅子進來,放到臨近門口的位置,保證能審問欒卿卿,又不會給欒卿卿接近他的機會。
順帶著,暝澤還提了兩盞燈籠進來,把柴房照的更亮了些。
之後他就退了出去。
暝澤守在柴房外不遠不近的位置,明明暗暗的人,全都被他遣散調開了,沒有蕭景宴的允許,誰都不能靠近。
柴房裡,蕭景宴坐下,冷眼看著欒卿卿。
“鎮國將軍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蕭景宴聲音很沉,全程幾乎沒有任何的起伏,可這聲音落在欒卿卿耳中,卻猶如雷動。
看向蕭景宴,她眼底露出了欣喜。
她就知道,隻要蕭景宴知道了沈安寧的真麵目,就一定不會再相信沈安寧了,更不會再排斥她了。
受了這麼多苦,這一瞬,終還是讓她等到了。
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