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佑年聳了聳肩,一臉坦然。
“癡心妄想,即便是妄想,排在前頭的,卻總歸是癡心。既然是癡心,那就試一試,求個無愧於己,此生無憾又何妨?”
“哈哈哈哈……”
蕭景宴朗笑出聲,他抬手又拍了拍段佑年的肩膀。
這次,他倒是沒有刻意用力。
沒有再多說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段佑年一眼,蕭景宴轉身下樓,追著沈安寧的方向去了。
他承認,看著永安侯府遞到皇上那的請求賜婚的奏折,他心裡是酸的。
他也不喜歡段佑年。
但是,剛剛麵對麵,段佑年哪怕功夫弱於他,身份也遜他一籌,可他能不畏權勢,堅持本心,倒也是個挺拔坦蕩的君子。
哪怕不喜歡他,蕭景宴也敬他是個君子。
蕭景宴不會為難他。
段佑年望著蕭景宴離開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拍的肩膀,他眉頭蹙了蹙,之後又緩緩鬆開。
他的眼底,笑意流淌。
樓下。
蕭景宴下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在等著了,他快速上了馬車。
馬車裡,沈安寧依偎著車廂,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笑盈盈的看著他。
“呦,王爺今兒速度挺快啊。”
“嗯,”蕭景宴點頭,也不避諱,“沒有醋淹茶坊,節約了些時間,下來的自然要快些。”
聽著這話,沈安寧不禁睨了蕭景宴一眼,醋淹茶坊……
他倒是真好意思說。
沈安寧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從她嬌嗔的眼神裡,蕭景宴讀懂了她的心思。
挺直了脊背,理了理自己的錦袍,蕭景宴一副君子氣派,他低喃,“本王頂天立地,內心坦蕩,無所畏懼,堪稱君子典範。有些人,要下手,得抓緊。”
“嗬嗬嗬……”
乾笑了兩聲,沈安寧沒接他的話茬。
隻是,沈安寧的腦海裡,卻不斷的閃過家裡人的那些家書,閃過他們對蕭景宴的評價。
紛亂的心,像是尋到了支撐,再不是從前那般無依了。
她似乎真的不怕了。
馬車轔轔而行,臨要出京城的時候,又碰到了禁軍出京。馬車避讓,瞧著禁軍隊伍飛馳而過,卷起一片塵,沈安寧眉頭不禁蹙了蹙。
她側頭看向蕭景宴,低聲詢問。
“在百花茶坊,王爺說允王秘寶與富堯鎮和黑木寨有關?”
“呦,原來你聽到本王的話了?本王還以為你沉醉在本王的美色裡,什麼都沒聽到呢。”
沈安寧瞪他,“正經點。”
“好,正經。”
蕭景宴從善如流,他快速收斂了笑意,點了點頭。
“從宮裡得來的消息,不會有錯。”
沈安寧聞聲不由的垂眸。
之前,蕭景宴中了歸天,沈安寧去過黑木寨,她自然也知道,黑木寨是龍隱衛的地方,是皇上的地方。
允王秘寶與之有關,那就說明,這一局是皇上做的。
皇上用秘寶攪動風雲,是想讓蠢蠢欲動的皇子,再往前走一步,開始犯錯?
他要親手收拾不甘為臣的皇子們。
他也在給皇子們求生路。
皇上仁義也睿智,他這麼安排,雖說麻煩了些,費了人力物力,可是對於皇家,對於大鄴來說,卻是一步好棋。
而且,沈安寧也能看出來,皇上這是在為蕭景宴掃清障礙,在為蕭景宴鋪路。
可上一世,皇上為什麼沒做這些?
上一世,蕭景宴按兵不動,皇上也沒有行動。
她步步為營,推蕭景煜上位,瞧著是她能力不俗,步步為營,成果喜人,可是現在看來,這其中也未嘗沒有皇上、蕭景宴他們不動作的原因。
但為什麼呢?
為什麼上一世,他們什麼都不曾做?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