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不以為意,“老身一把老骨頭,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裡了,哪還會說笑?老身的孫女被人算計,被人劫殺,被人打上了門謾罵羞辱,老身哪還有心情說笑?永安侯,事情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不必再掰扯,今兒老身就托個大,你跪,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你不跪,那咱們就找地方好好說道說道。”
老太君這話說的強硬,理直氣壯,永安侯瞧著她的模樣,眼裡一片冰寒。
論年歲,老太君是長,跪一跪也無妨。
可是……
永安侯咽不下這口氣。
拂袖,永安侯冷冷的開口,“老太君,你們扣押本侯的夫人,還如此咄咄逼人,就是鬨開了,這理怕也說不過去。”
“永安侯這是硬要把事情,一樁一件的掰扯清楚?”
“你……”
“算計安寧的是你,大打出手的是你,強闖我鎮國將軍府的是你夫人,暗派私兵弓箭手的又是你,這個理,就說得過去?”
永安侯被老太君噎得說不出來話。
與老太君四目相對,強勢交鋒,半晌過後,永安侯拂袖轉身,大步往外走。
從永安侯府宴請,算計沈安寧開始,他們之間的事,哪怕所有人心知肚明,卻終究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
跟個死老太婆掰扯,狀況隻會越來越糟。
左右鹿氏還有永安侯夫人的身份在,他來帶人走,就得低頭,而若他不帶人走,把鹿氏留下,那她於鎮國將軍府而言,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難不成,鎮國將軍府,還真的能殺了鹿氏不成?
他賭鎮國將軍府不敢。
不能殺,那就隻能放了,拖一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費一兵一組,也沒什麼不好。
比他低頭受辱強。
永安侯腦子轉得快,他隻思忖了片刻,就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決斷。
將永安侯的模樣看在眼裡,沈安寧眉頭微蹙。
她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相反,她想過很多次,隻是,在她的所有設想裡,永安侯都不該走的這麼乾脆的。
鹿氏那種人,做當家主母,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可永安侯卻一直捧著她……
原本,沈安寧以為這是情,是愛。
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心裡想著,沈安寧的臉上,露出一抹凜然的笑,她快速開口。
“永安侯,事情還沒談完你就走,這就是你們永安侯府的禮數?更何況,永安侯你真的確定要走嗎?”
“那又如何?”
永安侯回頭,剜了沈安寧一眼,他不屑的冷哼。
“難不成,你還想派人攔殺本侯不成?”
“那倒不會。”
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沈安寧一步步走向永安侯,一直到永安侯身邊,她才停下腳步。
四目相對,沈安寧朱唇輕啟,漫不經心的開口威脅。
“永安侯想走,我絕不攔著。
畢竟,那種在自家府裡派死士攔殺人的事,我心善,實在做不出來。但是,永安侯一走,我就得好好想想,這侯夫人我該如何處置了?
永安侯或許不知道,最近京中不太平。
我們家裡也丟了不少東西。
太皇太後賞賜的七尾金鳳簪、太後娘娘賞賜的汝窯白玉如意、還有皇上之前暗暗送到鎮國將軍府的邊境兵將調動的詔書……
嘖!
永安侯,你說鎮國將軍府丟什麼,會讓永安侯夫人不大好過,會讓永安侯不大痛快?
這事值得深思,還真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