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信封,楊靜姝的手不禁攥的緊緊的,她的眼神裡一片晦暗。
楊翊瞧著楊靜姝的模樣,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依靠在椅背上,像是打了一場很長很長的仗似的,楊翊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疲憊。
許久,楊翊才輕聲開口,“靜姝,蕭景宴不是等閒之輩,你之後的行動,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
“好自為之,這是蕭景宴給你的警告,眼下這種時候,我們錯不得了。”
聽著楊翊的話,楊靜姝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凜色。
楊翊的話說的很含蓄。
可是,楊靜姝是楊翊一手帶大的,就像楊翊了解她一樣,她也了解楊翊。
好自為之,這是蕭景宴給她的警告,可是,楊翊的話出口之後,這四個字,又何嘗不是楊翊給她的警告了?
對上楊翊的眸子,楊靜姝不由的開口,語氣清冷。
“祖父不愧是當朝左相,在朝堂上遊走,遊刃有餘,穩賺不賠的買賣做多了,習慣使然,這手筆是不會輸,祖父不平步青雲,這潑天的富貴還能輪到誰?”
楊靜姝話裡,帶著幾分嘲弄。
楊翊如何聽不出來?
他自己一手培養出的孫女,若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是,他疼惜楊靜姝的基礎和前提,是楊靜姝能為家族的穩固鼎盛,做出她該做的貢獻。如果她做不到,那她至少能安安分分,不會把整個楊家,都拖進深淵裡,帶著整個楊家沉淪。
眼下,楊靜姝和蕭景宴鬥法,已經輸了一截。
楊靜姝比上沈安寧,手段手腕也差了一層,甚至於心情和膽魄,她也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為了楊家,他提前想一步,又有何錯?
眯著眼睛看著楊靜姝,楊翊半晌都沒有再開口。
楊靜姝也沒有再說什麼。
拿著蕭景宴送來的那個“好自為之”的信封,楊靜姝轉身就出了書房。
……
接下來兩日都很平靜。
雖說京中流言不斷,但那些事,都沒有影響到沈安寧。
倒是蕭景宴,因為黑木寨附近出了狀況,不大太平,他帶著暝塵、暝澤,還有天一、天三等人趕了過去。
沈安寧沒見到他,就帶著人去了一趟莊子。
重新規劃的藥田,已經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沈安寧要過去看看還有沒有要調整的?
一連去了兩日。
曲行舟沒事,索性也跟著她一起。
他們是兩日後的傍晚回來的,曲行舟也沒去戰王府,就湊到了沈安寧的院裡,在這用晚膳。他們兩個正吃著,就見拂柳匆匆忙忙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那樣子,火急火燎的。
曲行舟看著,忙放下筷子,眼睛冒光。
“小拂柳,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做什麼,火燒小柳條了?”
“曲公子你就彆逗了,”拂柳應了一句,也沒跟他多廢話,她直接到了沈安寧的身邊,“小姐,你快去瞧瞧吧,大少夫人跟人打起來了。”
“什麼?”
沈安寧聞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拂柳,眼神凜然。
“我大嫂跟誰打起來了?怎麼回事?你快說。”
“是大公子回來了。”
“我大哥回來了?那不是好事?我大嫂高興還不來不及呢,怎麼會跟人打起來?難不成是我大哥受傷了?”
“不是,”拂柳急的都要哭了,“大公子回來了,本來是好事,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還帶了一個姑娘回來。大少夫人一看就炸了,衝上去就要對大公子動手。大公子哪會跟大少夫人動手啊?可那個跟來的姑娘,卻是個硬茬子,見大少夫人動舞,她二話不說就跟大少夫人打起來了,誰也攔不住。”
聽著這話,沈安寧不禁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