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家人流的眼淚,這些債,她都一筆筆的記下了,終有一日,她會在鬼蜮尊主的身上,在幕後黑手的身上,一一的討回來。
誰也彆想逃。
按照蕭景宴的吩咐,一個時辰之後,所有接應的人馬全都彙聚到了一切,大軍啟程。
所有人都知道沈長玥出事了,沈安寧一連哭暈了三次,眼下又暈了,這消息,成了所有人心頭的一片陰雲。
大軍安安靜靜的,壓抑的可怕。
一日一夜。
隔日傍晚,沈安寧一行人才抵達京城。
彼時,沈安寧已經換了一身白衣,披麻戴孝,她抱著那條斷臂,走在大軍的最前頭,暝悠、暝卉在後麵揚手撒黃紙,飄飄悠悠的紙錢,在空中翻飛,將傍晚的暮色,都更染上了幾分淒哀。
京中百姓人群彙聚,擠在路兩旁,探頭查看。
“這是怎麼了?”
“那是沈小姐,鎮國將軍府的沈小姐,瞧這樣,是不是沈家在邊境的人,又有人出事了?”
“不應該吧,我可聽人說,沈家在邊境打了大勝仗,北辰的使臣都已經進京了,連帶著他們的九公主,也已經到了,要和親聯姻,以此求和呢,可沒聽說沈家誰出事啊?”
“沈家打了勝仗,不代表沈家就沒人出事,你沒瞧見沈小姐抱著的那條斷臂?”
“這……瞧著真慘啊。”
“也不知道沒的人是誰?怎麼就這麼回來了?”
“彆管是誰,那都是沈家人,都是大鄴的英雄,這些年,沈家和沈家軍,還有邊境的將士,死的太多了,大鄴的太平盛世,都是他們用血肉之軀換來的。”
“走,都跟過去瞧瞧。”
“走,咱們送大鄴的英雄回家。”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漸漸停下,無數的百姓,自發的靜悄悄的跟在大隊伍後麵。
整條隊伍,綿延了小半個城。
禦豐樓上。
蕭景亭正在與楊翊一起用晚膳,瞧著沈安寧抱著斷臂,帶著隊伍往鎮國將軍府的方向走,他眉頭不禁蹙了蹙。
“沈家這是出事了?外祖父,可聽到什麼風聲了?”
“沒有。”
楊翊搖搖頭,他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吃完了,他才慢悠悠的開口。
“沒聽邊境那邊有什麼信傳回來,不過,這次是沈長珩、沈長玥帶著一批沈家軍,護送北辰逍遙王淩少欽,以及都九公主淩知鳶回京的,據傳,之前沈長珩曾連夜進了宮,有人瞧見了,應該沒出什麼事,那也就隻剩下沈長玥了。”
“沈長玥?”
呢喃著這個名字,蕭景亭的唇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來。
沈長玥在沈家年輕一輩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他善謀劃善布局,彆看表麵溫潤儒雅,可卻是個深不可測的惡魔,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取人性命於無聲。
沈家不依附於任何皇子,隻效忠於皇上。
蕭景亭也無法拉攏沈長玥。
若是沈長玥真死了,那對他而言,即便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也絕對算不上壞消息。
想著,蕭景亭看向楊翊,眼睛晶亮。
“外祖父,你先吃著,沈家出了大事,我若沒瞧見,也就罷了,可既然瞧見了,我總得過去瞧瞧,去關心關心才成,不然,怕是說不過去。”
話,說的仁義。
隻是,蕭景亭臉上的幸災樂禍太濃了,讓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