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了一刻鐘,楊靜姝就回來了,她臉色也不大好看。
她派出去失蹤了幾日的小丫鬟,剛剛在左相府後街的巷子裡被發現了,帶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瘋瘋傻傻的了,什麼都說不清楚。
楊靜姝不清楚小丫鬟經曆了什麼,可她知道,這於她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楊靜姝不想這些事被楊翊知道。
進書房前,她已經在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了。隻是,她終究還是做不到處變不驚,做不到泰然處之。
楊翊看的清楚。
幾乎是在楊靜姝進門的瞬間,楊翊就盯著她開了口。
“出事了,對嗎?”
聽著楊翊的話,楊靜姝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
“祖父,這話什麼意思?”
“你應該清楚的,”一邊說著,楊翊一邊將小丫鬟的畫像,扔給了楊靜姝,“你自己瞧瞧,還需要我說破?”
畫像輕飄飄的一張紙,像是飄飛的羽毛,一點點落在楊靜姝麵前。
楊靜姝看著,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外祖父,這……”
“永安侯讓人送給景亭的,剛剛,他也已經來過了。”
“永安侯?”
呢喃著這三個字,楊靜姝眉頭緊鎖。
這個時候,永安侯讓人把信送到蕭景亭那去,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楊靜姝自然也懂。
她眼神如刀,滿是寒厲。
“怪不得我的人失蹤了這麼久,原來是永安侯在背後搞鬼,他這是不願被我利用,作為手裡殺人的刀,就反將我一軍,咬我一口?我倒是小瞧他了。”
“你安排人往永安侯那傳了什麼信?挑撥離間?”
楊翊輕聲詢問。
隻是,這詢問的話,並沒有多少疑問的意思,反而篤定更濃。
挑撥離間,心裡咂摸著這幾個字,楊翊眉頭緊鎖,他幽沉的眸子裡,緩緩溢出一抹恍然的神色。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該不會是跟沈安寧鬥法不成,就打算借永安侯的手,去除掉沈安寧吧?”
“祖父,我也不過是傳個話而已。”
“蠢貨。”
且不說永安侯屢次跟沈安寧交手,除了讓沈家老太君中了一次毒之外,其餘的時候,他沒有一次贏的,想借他的手,除掉沈安寧,那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單說永安侯眼下被參奏,被盯著,被調查,他就算真的信了,在背後害他的人是沈安寧,他大約也不敢做什麼。
畢竟,永安侯被參奏的那些事,可都是實打實的,沒有一件是虛的。
這他辯駁不了。
這種時候去挑撥,什麼都得不到,反而會暴露自己。
楊翊沒想到,楊靜姝居然這麼蠢。
“靜姝,你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以為你已經足夠沉穩了,可眼下來看,你還差的遠呢。在沈安寧手上栽了兩次,就亂了方寸,你這樣,還能成什麼氣候?”
眼見著楊翊發了火,楊靜姝也不敢多狡辯什麼。
“祖父,我知道錯了,這次是我唐突了,回頭我會去跟表哥認錯的,這次是我連累他了。”
“認錯就不必了。”
對上楊靜姝的眸子,楊翊勾唇。
“不論話說的怎麼好聽,也不論表麵態度有多好,有兩件事已經是事實。
第一,蕭景亭不會娶你,就算有朝一日,他黃袍加身,後位也不會是你的。第二,在你心裡,你大約也是看不上蕭景亭的,你想坐上那個位置,卻不想應付薄情的他。
如此,最終我可能不得不在你們兩個之間選一個。
靜姝,你的話祖父還記得。
你才是楊家人,隻有你好,楊家的未來才更有保障,這話挺對的。所以我可以允許你遊離在楊家之外,有些你自己的想法和行動。
你想我支持你,就拿出些戰績來,彆像這事這樣犯蠢。
不然,後果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