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慎言。”
幾乎是在蕭景亭話音落下的瞬間,許氏就衝過來,護在了沈安寧前頭。
她看向蕭景亭,眼神冰冷。
“我沈家世代功勳,為國為民,護一方平安,從不曾有過二心,對皇家更無半點不敬之意。為了大鄴安寧,我沈家犧牲了多少人,有目共睹。我沈家不求榮華,可沈家的姑娘,也不能就這麼平白的被人輕賤糟蹋。
自證清白,殿下話說的好聽,可若非脫得乾淨,這清白又如何證?
就算是讓嬤嬤來,這對於世家女子而言,也是一種莫大的羞辱,五殿下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毀了我沈家女的一生,這就是殿下對國之忠良的態度?”
許氏說著,眼眶都紅了。
不再理會蕭景亭,許氏轉頭看向皇上,她開口,聲音哽咽。
“皇上,沈家為國儘忠,為民儘心,為皇上儘力,不敢居功自傲,但也不願受這等羞辱和委屈。皇上若是懷疑安寧,懷疑我沈家彆有居心,我沈家眾人願於宮門外自戕,以證沈家清白,以證沈家女清白。但是,要讓我沈家女被驗身,毀清白毀名譽,我沈家不願。”
“沈將軍夫人這是在脅迫父皇嗎?”
蕭景亭盯著許氏冷喝。
“明知父皇仁善,愛重忠臣良將,就以自戕威逼,這是真的磊落坦蕩,不願讓自己女受委屈?還是說,安寧縣主身上真有不妥,你們這是在心虛?你們在以退為進,逃脫罪責?”
“你……”
許氏氣的發抖。
這時候,剛剛安靜的群臣,即刻又有人開口附和。
“這是在宮裡,任何一點行差踏錯,都可能傷及皇上,這些事大意不得。沈將軍夫人,你應該以大局為重。”
“皇上龍體關係國家,關係整個大鄴,沈將軍夫人切不可意氣用事。”
“就是,驗身自證清白,有宮中的嬤嬤和皇後、妃嬪,自不會欺辱了安寧縣主,談什麼毀了清白毀了一生?”
“沈家為國儘忠,那就應該明白,皇上才是最重要的,這種時候自然應該以皇上為重,這才是忠。彆說隻是讓安寧縣主自證清白,就是讓她把命獻出來,沈家也不該有推辭。這般威脅皇上,居功自傲,成何體統?”
“手握兵權的人,到底是不同的,硬氣啊。”
“怕是有不臣之心吧?”
人群中有人聲高,有人聲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可無一例外,這些都是站在蕭景亭那邊的,他們有蕭景亭和皇後刻意安排的,也有擔心皇上,以皇上為重的。
他們步步緊逼,讓許氏和沈安寧處境尷尬。
蕭景宴眼神冰冷。
他回眸,看向剛剛說話的眾人,冷笑著發問。
“你,兵部尚書左大人,說不能有一點行差踏錯,說這些事大意不得,你讓人以大局為重,那你自己呢?皇城內出事,皇上為亂事操勞,你一個領兵之人,不知平憂解亂,為皇上分憂,反而攪亂局勢,妖言惑眾,言辭犀利,咄咄逼人,你心裡有何大局?”
“你,太常卿祝大人,掌管太常寺,掌宗廟禮儀,你說此等驗身不會辱人清白,那敢問如何才算辱人清白?你所掌管的禮儀,就是這般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