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女子更能體會女子的處境,如今這世道,本就對女子嚴苛,女子的名聲更是容不得出一點瑕疵,不然就是萬劫不複。蕭景亭隻是因為一些胡亂猜想,甚至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就讓沈安寧這樣身份的姑娘驗身自證,這未免太過了些。
尤其是,事情也的確如沈安寧說的那般,蕭景亭這就是無本的買賣。
這也太欺負人了。
五皇子又如何?皇後嫡出又如何?
他們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大鄴肱骨,不曾為大鄴儘心?蕭景亭今日能這般對沈安寧,這般對沈家,那是不是有朝一日,就能這麼對他們?
這些事自然都值得深思。
而那些與蕭景亭敵對的人,更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口,說什麼的都有。
蕭景亭被攻訐,他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朝臣身上,連帶著皇後等人,也都眉頭緊鎖,臉色難看。
趁著這會兒時間,沈安寧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口,理了理自己耳畔的碎發,藏在鐲子、耳墜,以及簪子機關裡的藥,都被她不動聲色的清理了。
醫者能救人於無形,也能殺人於無形,這話不虛。
沈安寧自然也有她的兩分手段。
首飾上的機關,不知情的人打不開,而她用起來卻方便,再加上她的速度本來就快,自然不會輕易引人察覺。
東西都拿了出來,沈安寧側身,把東西都交給了旁邊的蕭景宴。
蕭景宴指尖用力,幾顆芝麻粒似的小藥丸,瞬間灰飛煙滅,消散在了夜色裡。
之後,他給了沈安寧一個安心的眼神。
“可以了嗎?”
看向蕭景亭,沈安寧挑眉。
“五皇子,考慮好了嗎?這身是驗還是不驗,這賭是繼續還是不繼續,你想好了嗎?總不能讓所有人一直都在這等著吧?朝臣也就罷了,逍遙王和九公主還在這呢,北辰的使臣也都還在呢,你這拖拖拉拉的,耽誤宮宴,不太好吧。”
蕭景亭眉頭緊鎖,“我說了,我跟你賭,一言為定,自不更改。”
看向眾人,蕭景亭冷聲繼續。
“我說了,我這都是為了皇上的安慰,為了大鄴的安危,還請諸位見諒。”
“那就開始吧,事實自會證明,諸位大人和各位夫人、小姐,是應該理解五皇子的咄咄逼人,還是應該憐惜我的無可奈何。”
“你……”
“要在眾人麵前脫嗎?那我可是了。”
話音落下,沈安寧隨手扯了頭上的珠釵,連帶著耳墜玉鐲,全都扔在了地上。
夜風亂吹,沈安寧青絲散落,長發亂飛。
她因為沈長玥新喪,穿的本來就素,這下子更多了幾分聖潔感,像是不染纖塵、超脫世俗的仙子。
見狀,所有的朝臣全都背過了身,不願再繼續看下去。
這是對沈安寧的尊重,對鎮國將軍府的尊重,更是他們對自己心裡那份禮,那份義的尊重。
眾人這模樣,讓蕭景亭臉色鐵青。
這無疑是對他的否定。
而沈安寧也不過是才摘了珠釵首飾而已,她連腰帶都沒解,衣裳也沒脫一件,就讓這麼多人不滿,讓這麼多人以實際行動維護她……
沈安寧倒是好手段。
蕭景亭正尋思著,沈安寧的手,就放到了自己的腰帶上。
她緩緩解了腰帶。
隻不過,還不等沈安寧脫了外衣呢,下一瞬,蕭景宴就已經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