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些聯姻是強強聯手,有些聯姻卻是相互掣肘,這種事是說不準的。”
永安侯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他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一股淺淺的笑意,那意味深長的模樣,讓蕭景亭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感覺。
又喝了一盞茶,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蕭景亭凝眉。
“你是說,沈安寧和蕭景宴的婚事,會是他們兩個的牽絆,是他們的劣勢?”
“那就看殿下怎麼運作了。”
“怎麼說?”
“殿下離朝三月,其實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瞧著沈安寧是勝了一局,可殿下既定的人脈早已經編織成了一個網,大家都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這個網破不了。而這就是殿下的一重防護,有人想衝擊殿下的勢力,沒那麼容易。更彆說,還有皇後,還有左相在朝中為殿下籌謀,離朝的事,真沒什麼可擔心的。這反而給了殿下時間,讓殿下抽出手來,專心的除掉強敵。”
蕭景亭聽著永安侯的話,抿了抿唇,他的手指慢慢的摩挲著茶盞,緩緩思量。
醉意上頭,蕭景亭腦子轉的不快。
不過,他還是覺得,永安侯的話說的是事實,還挺在理的。
“繼續。”
許久,蕭景亭才催了一句。
永安侯隨即道,“大皇子流放、四皇子死了、六皇子被囚禁失了聲望、七皇子早夭,細算下來,宮裡剩下的皇子,也不過是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戰王爺。五皇子的對手,也不過就那麼兩個。
而其中最厲害的,也就是蕭景宴。
從前,蕭景宴孤家寡人,一心忙於軍中政務,想對他下手不易,畢竟,一個沒有軟肋的人,沒有弱點,很難下手擊潰。可現在,他有了聯姻的對象,不論喜還是不喜,他們兩個人都是綁在一起的,這就是他的軟肋。
沈安寧也好,沈家也好,不論誰出了要命的事,都會對蕭景宴產生致命的影響。
他想不受牽連都不行。
殿下,這裡麵可操縱的空間太大了,不是嗎?”
顧及著蕭景亭喝了不少酒,永安侯的話說的很慢,提示到了,關鍵處,他直接停了下來,等著蕭景亭自己去思考。
他相信,蕭景亭想的明白。
果然,蕭景亭凝眉思量片刻之後,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你是說,在鎮國將軍府,在沈安寧身上做文章?”
“嗯。”
點點頭,永安侯勾唇。
“蕭景宴有了軟肋,那咱們就在他的軟肋上做文章,而且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要讓沈安寧和蕭景宴的感情發酵發酵,要讓蕭景宴和沈家綁在一起之後,再開始行動。這樣,他們徹底綁在了一起,才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且我以為,沈安寧到底是個女流,她若是出了什麼事,終究隻是小事,皇上看重蕭景宴,保不齊會斷了親去護著他。咱們要做,就一定要做個大的,要保證蕭景宴沾染上,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所以,從沈家上動手,是最可能成功的。”
“沈家……”
蕭景亭聞聲重複了一遍,他摩挲著茶盞的手,驟然停了下來。
看向永安侯,蕭景亭眼神都更銳利了些。
“你是說,從邊境入手?”
沈家兒郎全在邊境,一個個忠心護國,戰功赫赫,這也是沈家榮耀的根源,是沈家的依仗。可一旦邊境出事,亦或者是沈家的誰,背上了叛國、通敵、泄露軍機之類的罪名,那就是死罪,不但沈家要完,連帶著蕭景宴也會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