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複雜,涉及到了鬼蜮尊主,也涉及到了大鄴安危,在酉昌的時候,有些事你應該有所覺察,也可能知道一點,但……”
“停。”
酉昌的事就很複雜,聞傲被帶回京中,酉昌還有戲班子出事,曲行舟都知道。
鬼蜮尊主,曲行舟也聽說過一些。
雖然他不知全貌,可他知道,這件事不簡單。
若是該他知道的,蕭景宴也好,沈安寧也罷,都不會瞞著他,若是不該他知道的,他就算問了,也隻是讓人為難。
他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等有時間了,你再慢慢跟我講。”
曲行舟識趣,他也懂分寸,與他相處,歡樂又舒坦。
蕭景宴勾唇笑了笑,“那就再等等吧。”
“得嘞。”
“對了,有些事可以不談,但有件事,是不得不談的。”
一邊說著,蕭景宴一邊起身,他去了博古架上,從頂上的匣子裡掏了一封密折出來,重新回到桌邊上。
蕭景宴把密折,遞給了曲行舟。
“我能看?”
“不然呢,不能看給你做什麼?”
“哦。”
曲行舟應聲,隨即將密折打開,隻是,看著裡麵的內容,他不禁愣了愣。
蕭景君被處理之後,南方的鹽運和漕運,都歸攏到了朝廷,蕭景君的人手被清理了,空出了許多位置,皇上又都重新調整,做了安排,配合著皇上派出去的監察使和欽差,南邊的情況倒也還算穩定。
但是,漕運、鹽運畢竟是塊肥肉,是塊香餑餑。
眼下瞧著是安置好了。
可這種時候,也是拉攏勢力,重新構建局麵,劃分利益的時候。
皇上安排下去的人,眼下倒是乾乾淨淨的,可利益在前,誰又能保證他們半點不動心,能一直乾乾淨淨的?
皇上也有這方麵的擔心。
所以,皇上有心安排一位官員南巡。
這人的出身要乾淨,品性也要好,重點是,他要不隸屬於任何勢力,最好是新官上任,這種獨立於朝堂之外的人,做起這事來,才更讓皇上放心。
蕭景宴舉薦過曲行舟。
皇上那頭,對於曲行舟的情況倒也滿意,畢竟,陵陽曲家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公子,學識沒得挑,品性也多半是君子,皇上信得過。
皇上也信得過蕭景宴的眼光。
蕭景宴說不錯的人,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密折,就是委派曲行舟南下巡查的折子,他可以微服私巡,另外還有一塊金牌,還在蕭景宴的書房裡,不在這頭。
蕭景宴一直不確定曲行舟是否真的想入仕,又是否做好了準備,所以才沒將密折拿出來。
今日,他倒是覺得這機會合適。
因為回來的馬車上,曲行舟說的那一番話。
也因為,曲行舟接觸到了鬼蜮尊主的事,他逐漸接觸到了大鄴的政事。
蕭景宴尋思著,或許是該讓他好好想想這些事了。
“你看看,也想想,等想好了告訴我就行。”
“這……我還有想的機會?”
皇上都已經下折子了,他不應該聽旨行事嗎?他還能拒絕不成?
聞聲,蕭景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輩子的路,該往哪走,自然是要想想的,彆管你怎麼想,怎麼選,我都給你兜底,你隻管由著自己的心來就好。”
閒散公子,大鄴朝臣……
曲行舟怎麼選,都依舊是曲行舟,他們推心置腹的朋友家人曲行舟。
這一點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