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頭迎麵出來,笑嗬嗬道:“賣完貨啦?呦,還買這些好東西啊。”
秋舒敏笑著道:“可不,樓上啥好東西都有,一般供銷社裡還買不到呢。”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幾塊糖來塞在劉光頭手裡,“嘗嘗,巧克力糖。”
劉光頭也不客氣,把糖往口袋裡一揣,道:“都過晌午了,沒吃飯呢吧?上我那兒去,我媳婦做的肉夾饃一絕!吃完飯再帶你們看看貨,保準價格公道。”
傅清歡高興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行啊。”旋即笑容一斂,道:“我們可不是村裡出來的沒見過世麵,好東西可見多了,你拿次品糊弄我們可不行。”
“瞧你這話說的,劉哥我是那樣人麼?那上頭都是外國字,還有個不好啊?”
倆人跟著劉光頭走,三轉兩轉的,離人群漸漸遠了。
眼見著路越走越偏,傅清歡覺出不對來了,她環顧四周,抓住了秋舒敏的胳膊,警惕道:“劉哥,這兒不對吧?不是說去你家嗎?這兒哪像有人家的地方啊?”
狹窄的一條路裡,兩邊都是臨時搭出來的棚子,上麵用墨水寫著:理發、燙頭、修腳……
棚子裡頭是一家家門市房,也不像有人住的,一股隱隱的煙酒味兒讓人本能的厭煩。
劉光頭笑道:“我家就在前麵,過了這個街口就是,這是近道,我還能騙你的麼?”
傅清歡蹙著眉,她又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正要說話,秋舒敏卻猛的拽了下她的袖子,“跑!”
倆人掉頭就跑,劉光頭居然沒追,反而輕笑了一聲,中指拇指放嘴裡吹了個響哨,道路前後就湧出七八個手持棍棒的男人。
傅清歡急得變了臉色,“好啊,光天化日的你想乾什麼?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知道她老公是誰嗎?”
“告訴你們,敢惹我們,公安來了都不好使!”
劉光頭哈哈大笑,“扯那些有個卵用,你就是總統他閨女,落我們手裡,也彆想逃的出去!”
十來個人兩頭包抄,傅清歡急壞了,左右尋著家夥,然而這早就準備好的套子,能讓她有可乘之機就怪了。
“舒敏,咋辦啊!”
秋舒敏還算冷靜,她的手悄悄摸上裡衣口袋,慢慢平複著心跳,道:“他們不是第一次乾這事,彆害怕,我想……”
不等她說完,大麻袋已經套在了頭上,跟著繩子往身上一捆,旋即,整個世界都陷進了惡臭的黑暗中。
倆人被扛著一路顛簸,那股煙酒的味道越來越重,慢慢的,亂七八糟的聲音湧進了耳朵裡。
那是噪雜的音樂聲,伴隨著男人尋歡作樂的聲音,以及……女人們的哭聲。
麻袋被取下,秋舒敏隻覺得眼前的燈光晃得人眼睛疼。
炫目的彩燈,令人心煩的音樂,還有幾個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伴隨著隱約搖晃著腦袋,一股股詭異的惡臭湧進鼻腔。
秋舒敏立即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歌舞廳。
這個年代就有歌舞廳了?
“強子,你看這兩個女的怎麼樣?咱都老主顧了,算你便宜點,給個五百就行,放心,就這模樣,不愁沒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