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走了出去,我看著地上那條被踩癟的木色小蛇,明明剛才是一個相框的。
被天人踩過後,連裡麵的照片都不見了,隻剩一條死蛇,那蛇皮上的顏色有點怪,還在時淺時深的變化。
那紅燭的泥還在,軟成一團的在桌上,裡麵好像還有一些白筋在紅色的肉裡蠕動。
想出去問天人,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準備抬腳,天人連頭也不回的道:“躺床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昂立在那裡挺直的背影,我心中雖然有無數的疑惑,卻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可腦中卻有著許多疑惑,想問什麼,但天人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隻留給我一個後腦勺,明顯不是好說話的人。
屋內並沒有燈,隻有皎潔的月光從竹稍照進來。
我看著天人,咬了咬牙,脫了鞋脫在床上,側身看著站在門外的天人。
他站在那石墩子上,就好像是一尊石相。
月色之下,一身白袍,不時有竹葉飄落,當真如詩如畫……
風吹過竹子沙沙作響,我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眼皮沉得很,努力撐著眼皮,卻雙眼發昏。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夢裡似乎有什麼緊纏著我,那紅燭上的畫麵不停的在腦中閃過。
隻是這次畫麵特彆清晰,似乎是我抱著那條蛇,在床上打著滾。
身上纏著東西越發來越緊,有什麼冰冷而粗礫的東西刮著皮膚,我身上開始發癢,有什麼朝我腿裡擠。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一聲沉喝,跟著錫杖叮咚作響。
身體突然一鬆,我猛的驚醒,卻見一條大黑影飛快的從窗子裡竄了出去。
看那長條的黑影似乎是一條蛇,唆的一下就竄到了竹林裡,竹子被壓得兩邊翻倒,瞬間消失不見了。
天人握著那根錫杖站在門邊,看著竹林裡翻滾的東西,並沒有急著追。
我忙翻身下床朝窗戶邊去,想看看那竄出去的是什麼。
可冷風一吹,渾身發冷,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不見了。
一回首,這才發現我衣服不知道怎麼的碎成一片片的,落在床上。
忙回身想穿衣服,卻聽見錫杖作響,天人回首看著我:“彆動。”
我忙抱著胸,看著天人那張無法形容的臉:“我先穿衣服。”
天人卻一步步朝我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我,臉色沉靜得好像看著一根木頭。
我抿著嘴,勾著手指想扯到脫在一邊的外套。
剛想動,卻見天人走過來,正好攔著我半伸的手。
他目光在我身上遊離,還握著錫杖在我身側轉了轉。
“大師?”我臉色有些發熱的,看著他:“我先穿上衣服好不好?”
這誰受得了啊!
可天人轉了一圈,似乎並沒有找到什麼,複又轉到了我麵前。
深如秋水的眼睛盯著我雙手捂著的地方:“放開。”
“大師。”我想辯駁,卻沒想天人直接將我的手拉開。
修長如玉的手指在鎖、骨處滑了一下:“那條蛇的唾液。”
我忙低頭,這才發現鎖、骨下方有些黏糊,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天人將沾著蛇唾液的手指點了點,一片竹葉從窗外飛了進來貼在他指尖,然後飄了出去。
天人看著竹葉飄走,轉身就朝外走。
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多看我一下。
我忙扯了外套披上,追到門口:“大師,那真是條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