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靈的道觀離我家並不遠,我拿剩下所有的錢湊了下,居然還差兩塊五的車費。
我身上真的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還是司機見我年紀小,看上去實在是可憐,讓我走了,這才能下車的。
大夏天的,我爬在小路上朝山上走。
沉靈是我所知道的玄門中人,比較有意思的一個。
天瞳說他亦正亦邪,無論是人和蛇,或是其他種族在他眼裡都是煉藥的材料。
天機局調和各族,肯定太過在意大局,實在是不適合我;沉靈做事雖不擇手段,可本事是確實大的,在這樣的局麵下,反倒隻有他適合我。
我走到那兩扇據說能排山的門前,敲了很久,五七才開。
看了我一眼,居然有點小小失落:“你再不來,我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找我做什麼。”我收了傘,跟著五七進門。
他要下山去找我,然後我來了,不是正好該高興嗎?他失落什麼?
隻是一進道觀,立在院中的一座破鐘“咚”的一下就響了。
五七轉眼看了看我,目光落在我左手上,嚇得我忙握緊了左手。
不過他倒是沒攔我,隻是過去將響得發震的鐘扶住。
我一進道觀,就見沉靈胡子邋遢的坐在屋簷下,見到我立馬笑眯笑眯的:“快來。”
然後朝五七擺手道:“還不快去拿醫用箱。”
“要抽血?”我一聽就知道隻有這個事。
沉靈忙不迭的點頭:“這又過了三天了啊,柳莫如那小子不在,這次該抽你的了吧?”
他說這個的時候,搓手滿臉的興奮,十足的一個奸商樣,半點也沒有當初我夜晚敲門時,那種正氣浩然的威嚴。
我走過去,自己倒了杯水喝,看著沉靈:“你好像隻要有東西,就能什麼都答應啊。”
“貧道這叫各取所需。”沉靈接過五七遞來的醫用箱,示意我伸出胳膊。
我原本順手就要抬起左胳膊的,可看了看纏著黑布的手心,卻還是換成了纏著兩條血蛇的右胳膊。
沉靈瞄了一眼我左手,卻又當沒看到,拍了拍右胳膊腕紮好橡膠管。
十分熟練的插針抽血,眼睛卻瞄著兩條縮回到肩膀處的血蛇:“青家的阿赤到了你手裡啊?青言沒氣得跳腳?”
“她還沒出來。”我看著鮮紅的血慢慢湧進真空管,看著沉靈:“我想跟你學本事,你有沒有什麼條件啊?”
“拜我為師?”沉靈挑眉看著我,嘿嘿的低笑:“貧道可不隨便收徒。”
“不是,就是學……”我話說到一半,就又想了想,好像要學人家的本事,還真得拜師。
當下就又有點為難了,這玄門好像跟幫派一樣,拜了師就是誰家的人了,到時沉靈說不定又什麼古怪的規矩呢?
“怎麼,我當不起啊!”沉靈鼓著嘴,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看著原本不大出血的真空管立馬鼓了一管子血,沉靈麻利得換了根真空管。
忙笑道:“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規矩?”
“沒有。”沉靈好像有點生氣,將橡皮管取了,然後拔針:“你拜師的話,每十天給我抽一管血就行了,不用每天抽,我還給你解莫家的符紋。”
我一聽,原先說好是一天一管,這拜了師以後十天一管,好像還劃算了一些啊?
總感覺哪裡不對,但看著沉靈十分穩重的收東西,還是點頭道:“好。”
沉靈的本事挺大的,至少有這道觀在,天瞳和柳莫如都不能隨意進出。
而且他和莫家有一定的關係,多少要念點交情,又不卷在其他玄門裡,倒也有點置身事外的意思。
隻是旁邊的五七原本有點不忍的看著我,皺眉晃眼,一聽說我答應了,卻又一臉興奮。
原本穩重的沉靈,立馬將醫用箱一收,扭頭看著我:“那就先行拜師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