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天瞳挺得筆直的背,將衣服脫下來,朝著桌子上一扔。
然後轉過身去,沉聲道:“轉過來吧,桌子上有消過毒的剪刀,麻煩天瞳法師,幫我把昨晚縫合的線取了。”
我也是服了他和沉靈了,如果知道好得這麼快,昨晚還縫合什麼啊!
現在傷口好了,還要硬生生的拆線,這不是活活折磨我嗎!
“嗯?”天瞳聲音難得露出疑惑不解。
我聽著沉吸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氣什麼,天瞳這樣不是正好嗎?
不會讓我多想,把那些心思給壓下去!
“多謝你的藥,那些傷口都愈合了,連痂都脫了,可線還是要取的,這是普通的線,不是美容線,留在身體裡是不行的。”我見天瞳沒有回身。
怕天瞳還不好意思,拿起桌上的衣服,遮住胸口:“下午休息的時候,是你幫我把傷口的痂取了吧。”
怪不得我睡覺的時候,一直感覺很涼爽,很舒服,莫名的安全感,天瞳的手就很涼爽啊,也隻他總是讓我打心底的有安全感。
“是。鉤蛇毒隨著毒血排出,不取掉的話,對你身體不好。”天瞳這才轉過身。
一手拿起剪刀,一手摁著背上的傷口處:“我以為線在身上沒關係的,畢竟沒什麼危害嗎。”
是對於他而言沒什麼東西有危害吧!
我感覺冰冷的剪刀貼著皮膚,將縫合的線一點點的剪開,扯動了線頭,微微的痛癢。
都清晰的感覺線從肉裡抽出來,這完全是一場刑罰啊,我死死的抓著胸口的衣服,努力憋著氣。
“裝蘇衛國的那枚玉卵,我下午和沉靈看過了。”天瞳一邊剪著線,一邊沉聲道:“那裡麵的蘇衛國死了一年多了,而且那才是真正的蘇衛國。”
“什麼。”我猛的想回頭。
卻被天瞳一把摁住:“彆動,差點戳到肉了。”
我心中雖吃驚,可現在吃驚的事情還少嗎?
苦笑道:“怎麼看出來的?”
“這方麵沉靈最拿手。”天瞳將剪刀慢慢剪著:“可我見過蘇衛國,卻並沒有發現他是具陰魂,這怕是……”
“和我家裡那兩具屍體一樣,與本尊沒有任何區彆。”我緊揪著胸前的衣服,壓下那股痛癢:“那玉卵是怎麼回事?”
“那玉卵來頭很大。但我和沉靈猜測,將蘇衛國裝到裡麵,是想複活他。”天瞳手指將我後背摁了摁,剪刀“哢哢哢”作響。
昨晚的線是他縫的,這會剪起來也順手。
等剪完了,他這才捏著手指,把斷了的線條一根根的扯出來:“羅芳突然懷了蛇嬰,可能就是用了胡古月懷蛇胎的法子,她借著蛇嬰想複活蘇衛國,但還沒生下為就被傀儡蛇附身了。”
我側眼看著桌子上,一根又一根斷而黑的線:“有蛇嬰就能複活蘇衛國嗎?那個活著的蘇衛國就不是了嗎?”
“不一樣的,蘇知意,就像你家那具屍體,無論是你們現在科技所說的生物學,還是刑偵,或是玄門上所說的莫家血脈,那具屍體都是你。”天瞳扯著線。
越扯越快:“可你和我都知道,那具屍體不可能是你。”
“可我沒認出來,那不是蘇衛國。”我突然感覺喉嚨發哽,如果說玉卵裡的蘇衛國死了一年多了。
那最近一年裡時不時發微信給我,說自己打牌贏了錢,發個紅包給我慶祝一下的蘇衛國,又是誰?
暑假那個不時給我和我媽做飯,嘻皮笑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又是誰。
一個零零散散一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我居然沒發現他不是原先那個人了。
可蘇衛國就算死了,卻還在搞什麼“嫁蛇定禮”,他認為是在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