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瞳從來沒有說過他會莫家符紋,更甚至在陳池西彆墅的時候,花童說她們都不能靠近莫家的符紋,天瞳靠近也會不好受,但他卻可以消除莫家符紋。
而且無論莫家的什麼東西,什麼符紋,他隻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花童她們放血布了符陣的時候,我當時還跟她說,天瞳會有辦法的。
可天瞳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救她們,他想的隻是研究柳坤蛇骨上的那些蛇骨令符紋,以及柳坤為什麼會生出鱗肉。
不過他的選擇也是對的,沒有他最後反殺柳坤和青言,以及一杖驅離那個隱藏的人,我們可能誰都活不了,花童也沒有時間將那個陣符畫完。
我趴在枕頭上,嗬嗬的低笑,卻又不知道笑什麼。
天瞳這樣真的挺好,他所有的決定,永遠都是冷靜的,不會冒半點風險,永遠是最好最安全的決定。
就像那些青蛇,在他體內,他會痛,會被限.製,所以他明明和天機局翻了臉,卻依舊會去找袁星辰,問那最底層的事情。
拿回了那個石碗,要我剜心放血引青蛇,花童知道我可能會死,所以她帶了十三陰煞女來守著給我固魂,要幫我找化人顧家買複活甲。
柳莫如偷偷去了陰河,請了神蛇白風然出來。
胡古月把救護車開到了山下,什麼都準備好了。
可天瞳的手,依舊還會穩穩的插.入我胸膛,將血放出來。
他也痛苦,也傷心,也知道我會受傷。
可他也知道,隻有我的心頭血,可以引出他體內的青蛇,所以他手插.進來的時候,就跟今天車上插針一樣的穩。
就像這次,他知道花童她們要拚了命才能發動陣法,才能封魂陰路,他也可以,但他會受重傷,所以他不會……
天瞳是一顆眼珠子,極其重要的眼珠子。
在玄門中拍賣,青詞明知道隻是賭一把,依舊可以上百億的砸上去,隻為了賭一把可以控製住天瞳這顆眼珠子。
所以他必須要保全自己,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趴在枕頭上,輕輕的呼著氣,枕頭上的怪味混和著血腥味,以及灰塵的味道,讓我很不舒服,可也讓我感覺不是呆在某個不應該在的地方。
天瞳就坐在床邊,一直沒有解釋,也沒有再說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窗外的風吹著紗窗“呼呼”作響。
我微微的翻了個身,把頭露出來,就見天瞳還坐在那裡,這才悶聲道:“天機局肯定已經在準備救援了,你可以去幫我看一下嗎?”
天瞳不需要休息的,而且他去,天機局才會給臉。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想要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有什麼事情,明知道這樣是對的;可當知道有另一種可能,或許能稍稍挽救的時候,就會產生質疑。
“好。”天瞳輕輕的應了一聲,伸手一引,一道水波如同清洗他身上汙穢的地水靈精一樣,將我身上的灰塵、汙血,洗得乾乾淨淨。
“你先睡一會。”天瞳手一揮,又一道冰冷的東西就湧入了我嘴裡:“地水靈精,可安神靜氣,你現在情緒太過悲傷,心神不穩,所以才會睡不著。”
地水靈精入喉就朝下湧,根本用不著我吞.咽。
我有點失笑的看著天瞳,他作的決定,永遠是理智的。
那地水靈精裡或許摻雜了其他的東西,我眼皮慢慢打架,可腦袋卻依舊有著清醒。
天瞳拉著被子給我蓋上:“如果我救了花童她們,必然失血力竭,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就是在等那一刻,所以前麵他一直沒有出手。如果我受傷了,你們……”
我隱約知道,那個隱藏的人一直沒有出手,可能就是在等天瞳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