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 繁山一揮手裡的拐杖,台下等著的樂隊就開始演奏,居然還是民樂,侍者端著托盤在人群中開始走動。
我捏著兩頁紙,站在台上,看著上麵“蘇衛國”的簽名,心裡發苦。
胡溫夢趁機湊了過來,看了兩眼:“祝由家的巫祝之術啊,我還沒見過呢。這遺產你打算怎麼辦?這麼大的產業,想放棄多不容易啊。”
我捏著紙,見財哥一臉震驚,卻又喜笑顏開的朝我走過來,忙朝胡溫夢擺了擺手:“我先去靜靜。”
有祝繁山在,我就算會繼承再多的東西也沒有用,祝由世家中現存唯一可以用巫祝之術通天的家族了,祝繁山既然能明著說,祝由家地位超然,那就是超然。
所以玄門中其他人,都圍著祝繁山去了,有什麼不懂的,問他豈不是更明了?
我捏著信紙從後台的小門出了宴會廳,那些侍者都看著我,滿臉的羨慕,卻恭敬有加。
見我往電梯走,就算電梯門擺著財哥帶著我招少爺的海報,他們卻再也沒有了原先看笑話的表情,隻是熱情的幫我摁電梯:“蘇小姐去哪裡?”
“頂樓。”我捏著那兩張紙,站在電梯裡,十分冷淡的說著。
侍者卻笑著點了點頭,雖摁著電梯,眼睛卻不停的從電梯門反光打量著我。
到了頂樓後,我走了出去,那侍者也會看眼色,直接就走了。
我走到那水塔邊上,看著裡麵厚重的青苔,就算施過幾次符紋了,那裡麵的青苔還是沒有變化。
心口悶悶的生痛,我捏著紙,靠著水塔坐下,一字一句的看著。
上麵的字不是打印的,就是手寫的,而且是蘇衛國手寫的。
他有一手好字,可在這上麵卻寫得歪歪扭扭的。
我捏著紙,看著上麵的簽名,突然想笑。
我媽為什麼嫁給蘇衛國,這本身就是一個迷,他們或許也隻是合作關係。
可能因為我嫁不嫁蛇王的事情,他們才產生了分歧。
我媽一直在騙我,蘇衛國一直也在騙我。
天瞳在騙我,柳莫如也在騙我……
柳莫如說得沒錯,我心思深沉,一份婚盟拉著他和天瞳。
可我這樣的處境,怎麼敢有半分放鬆。
天瞳說天機局想放我的血,我也知道啊,所以我必須牢牢抱緊天瞳的大腿,卻又不能吊死在天瞳一棵樹上,畢竟天瞳對我也有著利用的成份。
身邊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一個個有著目的,有著算計,一個個的比我強。
就像現在,就算我手握燭陰,可以施莫家符紋,天瞳和柳莫如聯手,就算我對自己捅刀,也不過是一個寒冰訣,我就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對於他們而言,從來到尾,都隻是一根紐帶。
他們都想從莫家入手,找到他們想知道的,而我這一個活的無限血袋,就是他們著手的鑰匙。
天瞳明知道我不想打開那兩扇門,至少現在不是開門的時機,他知道我以死抗拒,他依舊會捧著我的血去開門。
我暈倒了,他也會拿著抽好的血去開門。
這就是天瞳,目的明確,理智冷靜,從不情感用事。
天上好像下起了雨,水滴在紙上,慢慢滲開,可紙張卻沒有變化。
“表妹想清楚了嗎?”祝繁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旁邊:“表妹心裡知道的,對不對?”
祝繁山看著我的心口:“那裡麵的東西會要了表妹的命,表妹現在還不想取出來嗎?如果想取的話,我可以幫表妹,除了祝由家,沒有誰能幫你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