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然搗藥的手停了一下，抬眼看著我：“你想下地府？你不是要和天瞳成婚嗎？他就要繼任蛇王了，隻要經九九天雷，蛇族都要聽他號令。你跟他成婚，有婚盟在，也就沒有異獸敢動你。”
莫家那份和蛇王的婚盟，好像是很高的認證啊，似乎是得上麵那些天神承認過的，所以極具權威性。
我腳尖甩了甩水，看著水珠落在荷葉上，映著熒光石，看上去挺像一粒綠幽的玻璃珠子。
“天瞳不會和我成婚了。”我將腳收回來，看著白風然：“給雙鞋穿啊？”
她似乎有點失神，隻是指了指住著的屋子：“自己找。”
白風然雖說不出陰河，可東西倒挺齊全的，各式各樣的鞋子擺了一個大櫃子，其中還有漂亮的高跟鞋，也不知道她在這全是鵝卵石的陰河，穿給誰看。
我找了雙運動鞋穿好，白風然依舊在搗藥，我將背包裡的東西，抽抽撿撿的，將那個沉靈給的玉卵遞給白風然：“你幫我收著。”
白風然愣了一下，接過包著玉卵的布袋，打開看了一眼:“沉靈對你這徒弟倒是挺好的，隻是你如果死在陽間還好，如果死在地府，陰魂出不來，這東西也沒有用。”
玉卵裡麵是一具還在養著的複活甲，這才沒兩天，連同那枚玉卵和裡麵的胚胎似乎都大了很大。
沉靈不知道從哪來的，但明顯是他花大價錢弄過來的。
他對化人顧家，明顯知道得不少，而且蘇衛國似乎也知道化人之術，我也不確定是沉靈給的，還是蘇衛國轉交給沉靈的，反正我下地府，這東西確實用不上。
我將背包裡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將有用的又整理了一下：“你知道有什麼辦法進入地府嗎？”
“那棵婆娑羅花不是找過你嗎？你怎麼不跟她一塊進去？”白風然有點不認同的看著我，冷聲道：“地府現在已經很亂了，孟婆不在，泰山府君因地底神魂和屍巫，沒有再鎮守九幽。那些冥君根本壓製不住凶獸陰魂，凶獸陰魂亂竄，屍婆和一些其他的東西都被壓在下麵。”
“你彆以為自己能殺個相柳，就能從地府搞個陰魂出來。”白風然一直在潑冷水，手裡搗藥卻沒停：“你想想青言為了找到柳坤的陰魂，搞了多久，借著走陰/門的符紋，還得趁著中元節，將所有凶獸陰魂放出來才行。”
“你隻要告訴我，怎麼下去就行了。”我將背包整好，把斷了的背帶打個結，看著白風然：“複活的事情，交給你？行嗎？”
白風然冷哼一聲，看著我道：“可陰魂不一定能附體，死而複生這種事情，生命力越強，越難實現，你看柳坤，青言搞這麼多，還是靠自己懷了一個才能重生，還不一定成？”
“而且柳莫如的蛇身斷裂，還是被相柳所傷，身體腐蝕，連柳坤那生血肉的法子都不能用。”
“先把陰魂弄出來吧，看能不能找化人顧家，弄一個複活甲。”我突然有點蕭索，坐在陰河邊，看著白風然：“如果我一開始嫁給柳莫如，會不會就沒有後麵這些事了？”
白風然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一開始，讓你嫁一條蛇，你願意？你媽就算長在化蛇莫家，一直知道自己會嫁給蛇王，也不願意嫁給柳坤，就因為柳坤是條蛇。”
“不過，如果你嫁給柳莫如，至少你就不會成為滅世之蛇。”白風然很了然的看著我，眼睛突然變成了蛇眸：“你想套的話是這個吧？蘇知意，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嫁柳莫如，突然說這種話，就是想知道，為什麼你那條爹一定讓你嫁給蛇王柳莫如，是不是？”
被白風然看破，我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抱著腿把柳莫如纏著山頭，聽說我是滅世之蛇時的話說了。
“柳莫如說我有莫家血脈，不可能是滅世之蛇。而且他知道我是滅世之蛇的時候，就說天瞳不會來了，所以到最後，他才拚了命的救我。”我不解的看著白風然。
苦笑道：“他是你孵化出來，帶大的，你應該知道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的？”
白風然抬頭沉沉的看著我，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最後猛的沉過眼：“他沒有告訴你，我也不好說。莫家化蛇，其實針對的不隻是滅世之蛇，還有另一個東西。莫家血脈強大，你應該有所感覺的，所以你確實不可能成了滅世之蛇，天瞳對你的身體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