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顧一念和陸殃坐在了鏡頭前,攝影師一直不斷的讓兩個人自然一點,親近一點,笑容不要這麼僵硬。
顧一念有些尷尬的再往陸殃身邊蹭了蹭,不知道為什麼,平時近一點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可是在鏡頭前,攝影師越讓他們自然一點,顧一念就越覺得難受。
陸殃倒是也沒什麼,語氣也聽不出不悅,“你麵對鏡頭都緊張,青龍影後是跟組委會買來的嗎?”
“那又不一樣。”顧一念深吸幾口氣,”重新來一次。”
陸殃伸手握住顧一念的手,兩個人微笑,定格。
重新坐回車上,顧一念已經再次變成了有夫之婦了,她看著手裡的結婚證,感慨萬千。
結婚證拍的還是挺好看的,如果忽略顧一念身子有幾分僵硬的話,結婚證上的照片看著就是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結婚證這麼好看?”陸殃輕睨她。
“還行吧,我就看看有沒有把我拍醜。”顧一念將結婚證放進包裡,“去吃飯吧?我請你?”
她臉上的光彩與天邊的彤雲相得益彰,陸殃斂斂神,欣然答應。
兩個人就民政局附近隨便挑了一家麵館,店主是一對大概四五十歲的夫妻。
點完麵之後,兩人直接坐了下來,看著沉默的陸殃,顧一念若有所思。
“可能我這麼問不太好,但我還是想知道,爺爺是因為什麼住院的啊?”顧一念對於這位隻見了一麵的長輩挺關心的,“我見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陸殃沉默了一會兒,久到顧一念都以為這個問題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陸殃他才用一種艱澀的語氣說出口。
“算是舊疾吧,他年輕的時候和沈爺爺一起出任務,兩個人在衝鋒陷陣的時候受了傷,被敵人包圍,我爺爺為了引開敵人中了一槍,雖然後來救援小隊及時趕到,子彈也取出來了,但那個時候條件不好,彈片卻殘留在了體內,傷到了肺,留下了病根。”
“這麼多年,爺爺他一直在強忍著痛苦,每次他痛的彎腰猛咳嗽的時候,我都以為他隻是這麼多年煙抽多了,所以才這樣,直到一個月前,他終於撐不住了。”
“醫生告訴我,因為彈片傷到了肺,這麼多年來也沒好好注意和養著,所以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再加上他現在年紀大了,身體經不起手術的折騰,會很危險……”
說到這裡,陸殃有些痛苦地將臉埋進自己的手心當中,“他每呼吸一次,每講一句話,每有個動作,都會牽扯到他的肺部,讓他疼痛不止……”
顧一念聽的有些心驚,怪不得剛才陸爺爺不管是講話還是乾什麼,一切都好像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原來他竟然要承受這麼大的痛苦。
這得有多少勇氣和毅力才能做到,忍住呼吸都痛的感覺。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如果我能早點知道……就好了……”
顧一念的心有些難受,她伸手安慰般撫了撫陸殃的頭頂,輕聲說道,“這不怪你,陸殃,爺爺自己的身體肯定比誰都清楚,他既然不想告訴彆人,肯定有他的理由,但這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