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律之在劇烈的搖晃中回過神來。
他抬頭一看,麵前是一臉焦急的保姆:“沈先生,您怎麼坐在這裡發呆?沈太太呢?”
沈律之覺得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定定地看著保姆,重複了一遍對方的的問題:“沈太太呢?”
保姆一愣,伸手在沈律之有些呆滯的眼睛前晃了幾下:“沈先生?太太說有事和您談,然後你們一起出來的啊。我看你們太久不回去了,才出來找找的,沒想到隻有您坐在這裡發呆。”
沈律之終於緩過來了。
他迅速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們都放一周假,隨便去哪裡,現在就走。”
保姆一驚:“一周?!那誰來照顧家裡呢?”
沈律之頭都沒回:“不該問的就彆問。還有,你們都把嘴閉嚴實了,不然我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保姆慌忙點點頭,快跑了幾步,先踏進了彆墅,把所有人叫到了客廳。
沈律之緊跟著走了進來,但他看都沒看客廳的人,就進入了書房,隻是在關門前留下一句:“管好自己的嘴。”
幾人都是一抖,保姆把沈律之的意思告訴大家,一行人心裡雖有遲疑,卻還是訊速地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書房裡的沈律之揉揉有些微痛的頭,今天發生的一切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腦中不斷閃過。
他敲敲書桌,低聲捋了捋:“偷走孩子,在護工麵前演戲,消失了一下午,和我提出離婚。慕言希,你很厲害。”
他拿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康澤的電話:“查查慕言希今天下午去哪了。”
“啊?!”康澤一下沒反應過來,驚奇地問道:“沈太太嗎?”
“嗯。”沈律之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靜,手卻因為“沈太太”三個字握成了拳。
康澤趕忙答應下來,跟了沈律之這麼多年,他自然明白有些問題是他不該提出的。
十分鐘後,康澤的電話撥了回來,沈律之看著黑暗中亮起的手機屏幕,遲疑了幾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接起了電話。
“沈總…我查到了…”康澤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猶豫,沈律之一聽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努力地克製著情緒:“沒事,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告訴我就好。”
“沈太太今天下午…去了酒店…”康澤的聲音越說越小。
“和誰?”沈律之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早就知道一般,隻是沒人能看到他此刻顫抖的身體,也沒人能聽到他心碎的聲音。
康澤不敢說話,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小聲說出了一個名字:“江木溪。”
和沈律之猜想的答案一樣,他閉上了雙眼:“好,我知道了。”
“沈總…您先彆生氣…有可能…”康澤還想再勸,沈律之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靠著巨大的書櫃,在黑暗中緩緩地蹲坐在地上,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滴在慕言希給他買的褲子上。
他就這樣過了一夜,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