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一開始的時候她會直接拒絕，後來選擇了不回答，我總是想，這應該也算是進步才是。
隻是沒想到那天，她點了頭，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點頭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但是我在她看著我說好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的目光閃了閃，又是曾經的那種目光。
但是當時我想，答應了就是好事，我會一點點的讓陸清晚隻看得到我，而不會透過我看其他人。
我們一起走了大半輩子，用法術保持著年輕的容貌，我以為是她不想死去，但是她卻並不繼續修煉。她很有天賦，但是卻不會打坐修煉。
她會四處走走看看，後來我們又去了北炎山，見到了燕長陽，燕長陽已經換上了商仁特意為他定做的假手和假腳，站了起來，並且和趙依然走到了一起。
風無垢收養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十分有天賦，成了她唯一的弟子。
練綺影的身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活潑，平靜的如同一潭水，不同於陸清晚的冰，或許寒肅的死亡成就了練綺影，但是練綺影身上承擔的再也不是個人的喜好厭惡。
東方順在經曆了兒子死亡、永清幾乎滅門、最中意的大弟子被逐出師門之後，似乎看開了，竟然隱隱有突破的跡象，或許他會成為以後的第一個仙人，隻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魔界。
我曾多次試探著問過陸清晚她是不是曾喜歡過彆的男人，其實我不介意的，至少現在包括以後的陸清晚是屬於我的。但是陸清晚總是一臉寒冰的看著我，問我是在懷疑她。
而之後我的代價就是不能上床，太慘無人道了。
所以以後這個問題我選擇了不問，想以後她想說的時候應該會說的。
但是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她始終沒有提這個問題，我想，難道是我疑心了一輩子？
我的時空之瞳告訴我，我們的生命將停在百歲那天。而她作為修道者，多多少少也是感應到了。
我曾奇怪的問她為什麼不選擇繼續修煉，但是她給的答案讓我聽不懂，她說她在期待她的再次睜眼。很奇怪的答案。
我想，或許是因為她討厭活的時間太長吧。雖然她看起來冷冷的，但是其實跟小孩子似得對什麼都好奇，曾因為看到一隻會噴火的小蛇而驚訝，會因為看到奇怪的花草而吃驚……活的太長就沒意思了。
那天晚上，我們躺在床上，沒有睡著。她閉上了眼睛，我說“彆睡”，因為我害怕，害怕她的這次夢裡沒有我，害怕再次睜眼的時候，再也看不到她，看不到活著的她。
她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眸子看著我，似乎有些不解。
我說“要是你再次睜眼看不到我，會難過嗎？”
她沒有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句“會”。
簡單的一個字，讓我疑惑了一輩子的問題通通消失了。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了再次睜眼的機會，那天大限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