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宋九齡之前不是已經應承下來了嗎?怎麼現在倒冠冕堂皇的替福王府開脫起來了?難不成,他就不想跳出王府官這個大泥潭了?”
沒錯,王府官原本最初也必須是進士才能擔任的,同時還是低級官員轉遷的必要途徑,但是隨着對藩王看管的嚴厲,逐漸的,正兒八經的進士不再願意出任王府官,因此王府官就成了不第的老舉人,乃至少量三甲進士的去處以及仕途的最後一站,如此一來,惡性循環之下,士人們越發的不願意當王府官了,當上的也想盡一切辦法想脫身。
當然,三甲進士還是一招叫做辭官不做,然後找機會再復起還朝,但難度也是很大的,所以,有些沒有門路的,就只能真的當做養老之所,籌財之地了。
“宋九齡怕是被人拿住了把柄,”秘密來到洛陽的巡按御史徐相南衝著剛剛說話的河南府同知王世良搖頭道。“所以,這件事已經不能通過福王府內部解決了。”
王世良寄望的看着徐相南:“褒中,眼下怕是只有你親自出手了!”
徐相南冷冷的看了王世良一眼,對於自己這位遠房表哥,他實在是有些厭惡。
沒錯,徐相南可是個聰明人,他一早就知道福王府不好惹了,這不,這些年,因為福王而丟官罷職的大小官員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巡按做的好好的,突然間就回家務農了。
所以,徐相南敷衍道:“宋九齡的話也不算全錯,字花雖然獎金豐厚了一點,但歸根結底更像博戲,而不是純粹的賭,所以,官司打到京師,也未必能贏啊!”
反正,徐相南今年的彈劾任務已經提前完成了,接下來誰願意誰就自己去硬撼福王府吧。
王世良當然有些不甘心,然而他跟徐相南的關係本不親近,又如何指望對方能“仗義執言”呢?除非他願意給銀子,而且是三千兩起跳,那麼或許能說服徐相南一展御史的“錚錚鐵骨”,留下一段不畏王權的“佳話”。
可三千兩這個數字太大了,已經超過王世良背後那些人願意支出的數字了,所以,王世良只能無功而返,回去向身後那些人報喪了。
不過,王世良沒有說徐相南是錢不到位,不肯幫忙,而是換了一種說辭:“京師的消息,太子不久之前剛剛凌迫了聖君,現在也不願意進一步給外人留下缺乏友悌的觀感,所以已經放出話來,不準再隨意攻訐福王府了,我那表弟自是不能逆流而上的。”
“所以,”王世良看了看面前的一眾人等。“字花這事,還是不要碰了。”
王世良這麼說當然是為了抬高自己,讓別人以為他跟徐相南的關係是緊密的,但這麼一來,卻誤導了在場的人,讓在場的人束手無策。
好半天後,才有人說道:“要不,針對那些貨郎下手,警告他們不得代銷福源號的字花?”
只是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他人的否定:“不妥,這些貨郎聽了警告,難道不會給福源號說為什麼嗎?如此,倒是讓我們跟福王府面對面的對上了。”
“那,你們說,我們就這麼放棄了嗎?”
王世良輕咳一聲,讓眾人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各位賢達,本官的意思,還是不要在洛陽與福王府糾纏了,既然字花的前景那麼好,為什麼我們不在開封、南陽、懷慶、西安等地另搞一套呢,這些地方,可是福王府鞭長莫及的。”
一名鄉紳苦惱的回應道:“河南本鄉本土的,我們說話也有些用,可是到了外阜,是龍也要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