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時值五月末六月初,正式夏收夏種的季節,朱由崧一行穿行在平坦的中州平原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衣衫襤褸的農人們的辛苦勞作場景。
不過,這些農人雖然粗衣草履,神色麻木,但至少眼神里還有一些希望,對此,朱由崧十分的感慨,要知道,再過十年,這些農人的家園就會淪為官軍與“義軍”的戰場,然後在賊過如梳、兵過如洗的慘痛中,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當然,有人會說,陝西的人民屆時也想活下來,一切都明政府在官逼民反。
這話有些道理,的確是因為明政府的橫徵暴斂,以及無力救災,才導致了陝西人民的乞活抗爭,但問題是這場所謂的“農民起義”幾乎在一開始階段就被山賊、逃兵、走私商人、小地主等篡奪了領導權,也因此這些所謂的“義軍”的首要加害目標就是比自己更弱的人群。
由此,“義軍”們流動一路吃一路,在把沿途百姓賴以為生的生活資料剝奪的同時,又綁架和裹挾了這些無辜的人民,最終以養蠱的方式,將這些曾經還有希望熬過飢荒和徵稅的良民徹頭徹尾變成了炮灰,從而連同南侵的外族一起徹底的摧毀了北中國的經濟基礎,並籍此,推翻了明廷的統治······
所以,朱由崧目光所及,到處是濃郁的鮮血和累累白骨,耳邊也莫名其妙會想起那句“我已經看見,一出悲劇正上演”的歌詞,是的,這首歌其實是表達男女感情間的哀怨的,但這句歌詞本身用在本時空卻是恰如其分的。
可惜的是,穿越者現在的能力顯然無法阻擋鼎革之際、龍蛇起陸、天發殺機的慘烈景象,所以,當下朱由崧唯一能做的,就是積極的發展自己的力量,從而在關鍵時刻保留這個民族的元氣和希望,不讓這個民族墮入此後二百多年的蒙昧。
因此,朱由崧一路走,一路盤算着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首先,要把壓鑄的機制銀元或者按現在的話叫“銀餅”搞出來,當然,製作銀元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簡化飛票匯兌的麻煩,而是收取鑄幣稅和擴大福王府的影響力。
是的,福王府是不能私下鑄幣的,但明政府禁止鑄幣的政策中其實不包括銀幣和金幣,所以福王府可以打一個擦邊球,以“福藩賞玩”錢的名義進行發行,若是市場接受度高的話,連帶着福藩的名頭也會被全大明所知曉的。
什麼?收取鑄幣稅後,銀幣的含銀量會較低,強行推廣會引起百姓的罵名!
罵名就罵名吧,朱由崧是相信真香定律的,只要銀幣在流通環節中的便利因素能夠顯現,最終,大家是會從抗拒轉為接受的;如此,再配合上飛票和稍後推行的存款業務、放貸業務,順和店也能初步改製為了一家具有初步金融性質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