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根據貴方的提供的數字,過去幾個月,最好賣的商品是銀鏡、生絲、茶葉、經書、鹿皮、朝鮮紙、金銀首飾、糖、煙草、香水、珍珠粉霜等項。”在仙台城下的一座鯨屋裡,一身商人打扮的花山左京大進京雄正在與仙台藩重臣遠藤家的家老大津直次秘密接洽着,當然,旁邊也少不了松前家的中介者。“利潤最大的,依舊是假錢;但目前來說,銀鏡、生絲、糖、煙草等項在其他地區,我說的其他地區實際並不止日本國內,都十分暢銷,所以,能分配給陸奧地區的數量相當有限,所以,本號目前能進一步增加的,也就少之又少了。”
沒錯,花山京雄原本是圖們江商棧的浪士隊佑筆,但因為其比較迅速的掌握了大明官話對話,且本身有一定的中文文學造詣,所以,被之前臨時管理圖們江商棧的符筠生所看中,然後被符筠生帶着身邊培養,如今已經是符筠生身邊一個小管事了,當然,符筠生用花山的目的也不單純,這不,符筠生本身是不方便出現在平戶、長崎以外的日本國土上----荻城是長州藩的根本之地,不會讓幕府的忍軍隨便深入的,而隱岐群島也好、渡來半島也罷,都在海外,幕府也一時鞭長莫及,所以,符筠生是可以在這幾處出現的,但其他地方就不行了----這就需要花山作為其代理人出面。
大津直次有些欲求不滿的說道:“現而今,貴方只是在每年九月至來年四月間,才有貨物輸運到福山城(港),按每月兩船計,也就十六船貨而已,其中還要扣除貴方過年休假的正月,實際一年才有十四船貨,而這十四船貨中本藩最多拿到一半,實在是不夠售賣的,所以,還請貴方多想些辦法,這都是真金白銀啊,就這麼眼睜睜的從眼前溜走了,你們難道不可惜嗎?”
眼下仙台藩藩祖伊達政宗雖然已經隱居了,但卻是隱居在江戶的,可以說,實際上是作為了德川幕府的人質長期被扣留在了江戶,這對於仙台藩來說,不但是屈辱,而且是一大筆開銷,所以,仙台藩對於金錢是極度渴望的,現在有機會撈錢,又怎麼肯錯失呢。
花山還是搖頭:“大津佐渡守,這不是我能說的算的,如今大明連年天災,生絲、糖、茶葉、煙草這些商貨全面減產,本身能出口的就少,方方面面一分,落到本號手裡的就更少了,所以,不是本號有錢不賺,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按照花山京雄的邏輯,能維持現在給仙台藩的商品數量就已經不錯了,別的就不要再多想了,只是話不能說的那麼直白,否則一旦對面聽岔了,以為福海號是看不起仙台藩就麻煩了,所以,花山隨即補充道:“當然,除了銀鏡、生絲、絲綢、煙草、紅糖等貨物外,我們還是可以另外調劑一些其他商品的。”
大津直次見花山這邊不鬆口,也只好無奈的說道:“那貴藩能多提供些什麼呢?”
“瓷器!”花山言道。“虎皮、熊皮、貂皮等皮毛,熊膽、虎鞭、人蔘等藥材,鯨骨的骨雕製品,更多的紙張、經書,一部分西洋時計(實際是福王府名下工場少量生產的座鐘)以及大筒和少量的馬匹。”
花山所謂的馬匹當然不是“祥福瑞”從后金及部分野人女真手中獲得的蒙古馬,也不是朱由崧花大價錢從西洋購入的盧安達馬及阿拉伯馬,而是從濟州島朝鮮官牧場搞來的退化了的蒙古馬或者說果下馬的老祖宗,但就算是這些退化的蒙古馬,肩圍也要比日本本地馬---日本本土肩圍較高的南部馬、陸奧馬此時已經滅亡了,剩餘的日本馬比中國的驢子也高不了多少,甚至很可能不及,所以,在日本戰國時期就沒有騎兵沖陣的說法----要來得高大,必能受到日本武士階層的歡迎。
“大筒?軍馬?”大津佐渡守一下子忽略了花山所說的其他內容,而抓住了花山試圖輕描淡寫帶過的那幾個字眼。“貴方出售這些物件,是什麼意思?”
花山笑着回答道:“佐渡守,我坦白的告訴你,本號與日本多家諸侯有着聯繫,其中不少諸侯都在向本號購買軍械火器,特別是大筒之類的軍國利器,就我所知,很顯然,不少諸侯對於德川將軍的統治是不滿意的。”
大津直次立刻質問道:“左京的意思是,還有諸侯窺視天下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