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6章
看完了面前京營士兵的操演，朱由崧沒有多說什麼，這就讓北京行參軍司掌司事宣國斌等一干陪同視察人員的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然而結束視察后，回到金吾師師指揮所后，朱由崧卻一反剛才的沉默，詳細問詢起金吾師師長房式威等人來：“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房式威便首先回復道：“陛下，滹沱河一線，京營有相當一部分損失在了清虜的炮擊下，還有相當一部分則是在與清虜步隊對射時損失的，但這兩部分的損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京營的隊列太密集了；臣與馬師長、劉師長閑暇時就對此進行了討論，試圖找出可以避免類似問題的解決辦法；後來經過探討，臣等以為，京營之所以採用密集陣型主要是因為早年鳥銃之類的武器射程較近且精準度較差，非要用密集火力才能以概率殺傷對手，所以沿襲了下來，但實際情況卻是，京營裝備的前裝線膛銃射程遠、精度高，因此完全不必沿用鳥銃時代的陣型，所以，臣等就違背教訓大綱，私下推演散兵戰術！”
朱由崧臉色不渝的批評道：“你們的想法和嘗試都是正確的，但是身為高級武官，連軍紀都可以罔顧，這成何體統！說到底，你們這是預謀着搶功呢！這到了戰場上就是大忌！”
聽朱由崧的意思，他並不反對一線指揮官根據過往實戰結果推演新戰法，但問題是，這種研究不應該私下裡進行，而是該上報大都督府，由大都督府參軍司、條例司、檢閱司等單位進行充分討論后，再請旨后，選擇若干試點單位進行摸索和嘗試！
沒錯，站在朱由崧的角度，他所說的絕不是什麼文牘主義，而是必要的行事程序，否則，下面腦袋一拍就自行其是，那軍中秩序還怎麼維持？他作為皇帝的最高軍事權又體現在哪裡呢？若不能制止的話，今天師長可以這樣搞，接下來團長、哨長也可以這樣搞，到最後，隊長、棚長也能不聽指揮，自行其是了！
當然，朱由崧也不是不理解下層的難處，是的，若是一定的嘗試結果（沒有具體的對比數據），大都督府或許連討論都不會進行，直接就置之高閣了，所以看着跪倒請罪的武官們，朱由崧給予他們小懲大誡。
“宣國斌降一級，原官留任；房式威、馬金城降一級調回南京參謀司和條例司，專門研究散兵戰術，若是研究不成功，就永不外放！劉文棟，磨堪加兩年！”相比1個掌司事、3個師長的處罰，朱由崧對於北京鎮守中官以及3個師的師監軍的處罰就嚴厲許多了。“何寬、周有、李武身為師監軍，對軍中違紀視而不見，實為玩忽職守，着即從少監降為監丞，發海外皇莊任事；韓升身為北京鎮守中官，同樣負有監管不力之責任，免去司禮監隨堂太監職務，以為警誡，再有類似過錯，自己去向都知監報到！”
面若死灰的何寬三人一句話不敢說，就被隨扈的旗手衛力士給拖了出去，剩下的幾人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好在，還沒有忘了謝恩，這才把場面圓了下去。
“都平身吧！”待灰頭土臉的幾人從地上爬起來，朱由崧問了一個新問題。“各師目前有什麼困難？”
房式威回應道：“回陛下的話，目前最大的困難是兵部發來的前裝線膛步銃數量不足，各師目前尚有不少短缺！”
最新一輪軍改后，京營的編製由原先的12個步兵旅、3個騎兵旅、3個騎馬步兵旅變為了14個步兵師、1個騎馬步兵師、8個騎兵師、8個獨立騎馬步兵團、4個獨立騎兵團、20個獨立炮兵/工兵/輜重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