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8章
愛新覺羅·常阿岱於明弘光十九年、后金興泰二年、西曆1663年三月底進入明屬昆堅行都司；當年四月六日，他跟着押運后金賠款的明軍京營一部離開了昆堅，然後沿着北固河一路東進，再轉布克誰河-色楞格河-鄂爾坤河-土拉河，來到了哲布尊丹巴一世駐節的庫倫城----正是走了這麼一遭，他才明白兩年前明軍是通過何種手段將大量物資運往距離關內數千里之外的唐努烏梁海戰場的，但現在明白過來已經為時過晚了，一切早已經無法挽回了。
在庫倫修整兩日，常阿岱與押解賠款的明軍京營部隊分離，後者將沿饒（余、瀚）海大路南下，最終經張家口進入大明內地，而他則繼續沿着克魯倫河-烏爾遜河-喀爾喀河東進，然後穿過金微都司（原科爾沁草原）進入大明遼寧道。
進入遼寧道后，作為告罪使的常阿岱將前往薩爾滸等明清戰爭中幾個知名戰場祭拜陣亡明軍官兵，並前往曾經蒙受清軍屠殺的大明城池進行懺悔和叩拜，如此一路祭拜至南京，最後再代表后金汗廷向弘光皇帝叩首祈憐、承認過去的罪行。
因此，就時間上來說，走走停停的常阿岱實際在途中浪費的時間，要比晚出發一個月的康麻子要多了許多，所以，到最後階段，作為人質前來大明的愛新覺羅·玄燁還不得不在江北某地等候常阿岱一行呢······
“總督閣下，今年4月以來，明國駐布拉茨克的外交官已經向我方連續七次提出抗議了。”擔任俄國東西伯利亞總督外交秘書的阿基列夫·亞瑟緬科表情嚴肅的向新任總督科爾格爾·杜力耶夫·季諾雅科夫伯爵報告道。“情況明顯有些不對勁啊！”
去年年底剛剛接替安東尼·阿爾吉拉·葉梁科夫伯爵擔任俄國東西伯利亞總督的季諾雅科夫伯爵滿腦子的就是撈錢，好償還他謀求東西伯利亞總督職務所借貸的金錢，因此對亞瑟緬科的話頗有些不以為然。
“親愛的亞瑟緬科先生，您不覺得您這是在危言聳聽嗎？”伯爵一臉不快的說道。“中國人頻繁抗議不假，但說來說去還是越界狩獵的問題，根本沒什麼新奇的，你回復中國人，總督府稍後會頒布一道禁止哥薩克越境捕獵的命令的，至於效果嘛，我們是沒辦法保證的，畢竟各督軍區手上也沒有太多的兵力，就只能按兩國在《哈爾巴托沃條約》中約定的來執行，即我們不阻止也不譴責中國人對越境哥薩克的追捕和處置！”
廢話，越境捕獵的哥薩克搞到皮毛后，季諾雅科夫伯爵也是能分到一塊好處的，所以伯爵是不可能真的去阻止哥薩克深入大明國境的盜獵行為的，真要是有個別的哥薩克在越境后被明國軍隊抓住，那也是他們不走運，反正伯爵已經在形式上做了約束了，明國政府是怪不到伯爵乃至俄國政府頭上的。
亞瑟緬科卻道：“越境捕獵的問題固然是老生常談，也不至於動搖兩國的和平，但兩國邊境始終未定，這就是極大的隱患了！”
新總督皺眉道：“中國人今年不是已經沒在提邊境問題了嗎？您又何必過多聯想呢？”
外交秘書回應道：“明國方面一直在邊境問題上糾纏不休，突然間不提里，必然是有陰謀存在的，而且明國前年就已經佔領了薩彥嶺以南的葉尼塞河谷地，把韃靼人驅趕到了哈薩克草原的西北地區及西西伯利亞平原的東南角上，因此就地理上來說，其國邊境已經擴張到了葉尼塞河上游地區，未必不會對葉尼塞河中下游地區乃至整個東西伯利亞產生覬覦。”
季諾雅科夫伯爵一下子警覺起來：“你的意思是，中國人想要奪取葉尼塞河以東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