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修拆開,仔細的看過,無聲無息地有些放鬆的在椅子裡靜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幕降臨——
他起身,站到偌大的落地窗麵前,看向華燈之上的唯美夜空,偌大的房間中,隻見一道靜肅如雕塑一般邤長修身的高大影子黯然的佇立在那裡。
周身一片暗色,半透著薄暮,與外麵的漆黑過渾然天成的連成一片,偌大空曠的世界仿佛隻寂寞的剩下他自己。
明明,有一個需要他安慰的女人就住在醫院,或許正在夜夜哭泣,心中將他淩遲不知多少次,但是他,卻隻能無動於衷的在這裡呆著。
至今為止,經曆的所有有關她的事如白駒過隙,往事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從什麼時候自己還會有這種年少般的驚狂感情!
是不是從第一眼,便已經注定了之後的冥冥之中呢?
為她收購了蘇氏,為她情緒失控,每次的傷害到最後都隻是讓他更加的心疼,第一次嘗到吃醋的味道,第一次明白了含在嘴裡會怕化,捂在心裡會怕驚到了她的那種小心翼翼,而自己還要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怕自己的熱情嚇到了她,嚇跑了她。
他用了最男人的方式得到了她,現在卻應該將她用了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了她吧,隻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想過放手……
這是哪裡?她怎麼在這——
蘇向雪微眯著雙眼,朦朧的視線隻能模糊的看著天花板,對哦,這是醫院,她的眼睛,還沒有好。隱約間她仿佛聽到了熟悉的笑聲與說話的聲音,爹地?未叫出口,蘇向雪透過眼瞼的一絲微弱的光線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夢已經醒了,寂寞的夜幕正在消退,再美好的夢境終歸會將她拉回現實,殘忍的提醒她,悲慘的境遇。
蘇向雪抬起手臂輕輕拭去殘留在夢中的眼淚,低聲呼喚孫姨,空曠的房間隻有自己的聲音在回蕩,原來還沒有天亮——
摸索床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已經熟練的可以找到自己常聽的節目,裡麵正在播放著她最愛的歌曲——來不及。
一首蕩氣回腸的老歌,悠然的在耳邊響起。片刻,溫熱的淚水從眼眶奪出,順著眼瞼流下,滑入兩鬢之間,打濕了枕上的青絲。
昨日種種已如昨日死,所以已經無法將死去的爸媽帶回到自己身邊,這缺了口的記憶也就再無補全的可能。
包括,陸景修給予她的,即便曾經不那麼美好,但失去後每一個瞬間都被美化成了美好的回憶,猶如罌粟花般美的讓人上癮,美的讓人無法戒掉這該死的溫柔。
晨曦終於降臨,孫姨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淚痕,蘇向雪支起了身子,摸索著去尋孫姨伸過來的手臂。
她還記得,今天是會診的日子。再難過的日子也要過,唏噓哀歎隻是作踐了自己——
有些虛弱的蘇向雪,強打起精神,感覺到孫姨的小心翼翼,不覺有些好笑。明明眼睛看不見的是自己,卻處處麻煩的都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