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清風拂柳,鳥語花香。
江南的水鄉從來不會讓人失望,雖然路途遙遠且顛簸,可和葉村的風光秀麗,矮橋、流水、綠柳、紅花,無一不在炫耀着和葉村的春景旖旎。
攝影社的女孩們聽聞第二天才能去花神觀,便三三兩兩結伴出行。她們在淳樸的鄉村風景里找尋着春日的氣息。
於冬汶也想出去走走,可現實卻讓他不得不低頭。他只能跟着崔安瀾,將一架摺疊床搬進許博彥他們的房間。
崔安瀾勸說:“要不,還是我睡這個床,你睡我的床。”
於冬汶搖搖頭,他可不想跟那個像精魅一樣的程漁同一個房間。在他看來,最好崔安瀾再搬一個摺疊床睡在他身邊。
他警惕地望着對面的房門:“晚上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大聲的喊,我到時候去救你!”
崔安瀾聽了於冬汶不着調的話,一鬆手,讓那摺疊床差點壓倒於冬汶。
他其實現在心臟還在猛烈地跳動,一想到今晚他要和程漁同一個房間,就有些興奮的不知所以。
於冬汶看着崔安瀾略微有些興奮的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也許是我想錯了,可能今晚尖叫的是那個人,到時候警察衝進去,我可不會救你。”
崔安瀾推了於冬汶一把:“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於冬汶見崔安瀾害羞,心裡更加認定:“你瞧你那樣!”
崔安瀾:“什麼樣?”
於冬汶指着廁所里的鏡子:“春心蕩漾!”
崔安瀾被於冬汶一指,也轉過頭瞧了一眼,看見鏡子里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種抑制不住的欣喜,確實有點不妥。
他覺得自己要是這樣回房間,肯定會被程漁不喜。
他收斂嘴角,望向於冬汶:“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兩個人在一旁商量着崔安瀾的表情,另一邊的岑媛、梅若來找他們,問他們:“去不去外面逛逛,順便把晚餐解決掉?”
於冬汶自然樂意,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就等着晚上這一餐。
他來之前就查清楚了:“聽說這邊的燒烤很地道。”
幾個人商量着晚餐,岑媛見程漁不在,實在忍不住說出:“那要去喊程漁嗎?”
崔安瀾和於冬汶聽了一驚,兩個人看了一眼對面的房間。
岑媛覺得他們兩個人太大驚小怪,又忍不住:“我去喊程漁好了,他就在隔壁吧!”
崔安瀾趕忙拉住岑媛,緊張地說著:“別,我去。你們稍等一會兒!”
於冬汶也在一旁說著:“對,他去就好。還有,大家也不是那麽熟,還是叫程先生,或者程大師比較好!”
岑媛覺得他們兩個人太過於緊張,想來那個程漁不喜歡別人叫他名字。她一想到這裡,就更加忍不住說出:“程漁不喜歡別人叫他名字嗎?”
她這次聲音特別大,似乎故意要讓對面聽見。
崔安瀾擔心程漁不喜,也很擔憂岑媛的安危,只好苦笑:“也不是,他只是年紀還小。”
梅若在一旁聽着三人對話,心裡大概了解了情況。在她看來,那個搶走岑媛男朋友的男人,就是一個男妖精,已經牢牢地抓住了崔安瀾的心。
瞧崔安瀾為了男妖精,連自己的發小都趕了出去。
現在又一副擔心男妖精被岑媛欺負的模樣,連名字都不許岑媛叫,就是想讓岑媛離那個男妖精遠點。
她跟岑媛聊過崔安瀾,雖然在岑媛眼裡崔安瀾好到天下無雙,但是岑媛走不進崔安瀾的心。
梅若看人一向很准,她覺得崔安瀾是很溫柔,無論哪一點都是標準好男友,可這樣的溫柔就好像一層堅硬的外殼,無論怎麼去敲,也不會敲出一條縫隙,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是黑是白。
這種人如果願意,他一輩子都會是好男友、好老公,哪怕到生命終結,他也不會剝開自己的外殼,給別人瞧瞧內里的黑白。
崔安瀾是好,但是這種溫柔才是真正的涼薄。
一個永遠無法走進的心,要來也是無用。
可是,理論大家都知道,實際誰也拒絕不了。
平心而論,如果是她,也拒絕不了崔安瀾的溫柔。
她只能默默地幫助岑媛,說道:“要不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就不在外面吃了。反正晚上不還準備開個派對嘛?
博彥他們已經去買晚上吃的零食,咱們也去帶點燒烤回來,就不打擾程先生休息了,如何?”
她這段話說得比岑媛漂亮太多,立刻得到了於冬汶的響應。
於冬汶就很不想跟程漁一起,覺得程漁就是禍害,一遇到他,就准沒好事。
崔安瀾也不想打擾到程漁,雖然知道程漁對他不會有什麼好臉色,還是想先去看看程漁。
他說了句:“那我回房拿個東西。”
他一出房間,就看見對面的門被打開。
難得好心情的程漁從房間里走出來,對着崔安瀾就道一句:“走吧!”
“啊?哦,好!”崔安瀾還是第一次聽到程漁這麼溫柔地主動跟他說話,也不問目的地,就準備跟程漁離開。
於冬汶聽到崔安瀾的回復,緊張地拉住他:“這天都快黑了,去哪裡啊?”
他總覺得程漁下一秒是要將崔安瀾帶進地獄。
岑媛和梅若也走上前:“是啊,去哪裡啊?安瀾,剛剛我們不是說好去買燒烤,順便轉轉嗎?”
她們兩個人也覺得漂亮過頭的程漁有些奇怪,拉住崔安瀾,說:“程先生,有什麼要事嗎?”
程漁搖搖頭,邪氣地一笑:“沒事,我也想去隨便轉轉!”
他伸出手拽住崔安瀾的衣領,好像是故意跟於冬汶他們較勁,將崔安瀾拽到他身邊,滿是佔有慾地說著:“不過他必須跟我,你們隨意!”
於冬汶覺得自己料想的不錯,程漁這個妖精要對崔安瀾下手了。
他不客氣地問着程漁:“憑什麼啊!憑什麼安瀾就要跟着你,又不是你的僕人!”
程漁的手緊緊地抓着崔安瀾的衣領,完全不顧崔安瀾彎着腰,有些難受的低着頭。他拽着崔安瀾,很是驕傲地說出:“就憑他欠我錢!”
欠錢?
崔安瀾一愣,他雖然彎着腰,脖子也不太舒服,可心情倒是很好。
他陡然聽見“欠錢”這兩個字,也覺得奇怪,艱難地擡頭問着:“我欠了多少?”
他沒問自己什麼時候欠了錢,只覺得自己好像又跟程漁近了一步。
債主關係,可比沒關係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