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纏綿悱惻、繾綣氤氳。
簾紗微動,痴情的人兒伸出手,懷念般地念出詩句。他低着頭,眷戀地撫摸着床榻上那抹艷紅色的唇,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再會般,又喊出:“程漁,別來無恙啊!”
說話的男人貪婪地望着床榻上沉睡的程漁,用手摸着程漁的鼻尖,喃喃:“百年未見,你還是那麽的風姿傲骨,美得都讓我捨不得恨你了。”
床榻上的青年披散着長發,蒼白的小臉上唯有雙唇艷紅。他整個人都被紅色的繩索捆住,手腕和腳腕間還掛着鎖鏈。在他的身下是金色的困獸法陣。
這一套束縛,生怕艷色青年醒來后無法控制。
儘管如此,這樣的五花大綁也並沒有降低說話男人的警惕性。
說話的男人也只敢提起程漁的一縷長發。他聽到程漁薄弱的呼吸聲,突然生出一股怒氣,罵著:“那個畜生,竟然把你傷得那麽重。等回頭,我就好好教訓攝魄使那個畜生,給你出出氣。”
簾紗晃動,榻上的美人還沒醒,也無法做出回應。
說話的男人覺得有些遺憾,拇指按住程漁的唇,眼神忽然變暗。
他想吻程漁。
可這吻還沒落下,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擡起頭,說著:“哎,可不能用這張臉吻你,否則豈不是幫了那個不肖子孫。”
他擡起手摸着自己的臉,輕輕一抓,就將崔安瀾的臉撕下,露出原本那張清冷孤傲的臉,卻還是沒敢低下頭吻上程漁的唇。
小心、謹慎。
這個男人比攝魄使要狡猾太多。
若是崔安瀾在此,定會發現眼前這個男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擁有着崔家人獨有的丹鳳眼,和一張看上去就很善良的眸子。
這麼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出的話卻讓人骨寒毛豎。
他看着紅綢外跪着的人,問:“死光了嗎?”
紅綢外的人已經恭候許久,他低着頭:“榆林大人,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把他們都引到指定地方,還布置了陷阱,殺掉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問題?
崔榆林冷笑一聲,只覺得這才是最大問題,畢竟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紅綢外的人看出崔榆林的心思,磕頭道:“大人,是小的沒用。很快,很快他們全部都會死在噩夢中。”
紅綢之內,崔榆林的眼睛一直落在程漁的身上,他不關心過程,只在乎結果。
只要程漁在他身邊,其他一概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