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咚咚咚。
有序的敲門聲從古董鋪的門外傳來。
“他們終於回來了!”於冬汶聞聲站起,激動地上前去拉門,卻被魚娘攔住。
勿忘擡起小短手,打了一個響指。滿屋子的妖魔鬼怪都縮回地下。
於冬汶看出勿忘和魚娘正在警惕門外的敲門人,也開始緊張起,問着他們:“外面的是人是鬼?”
魚娘沒回應,她凝神望着門外,問勿忘:“要開門嗎?”
咚咚咚!
門外的人又敲了三下,這會兒是又急又慌亂,拍門的節奏完全沒有章法。
於冬汶很慌張,他後退一步坐回到沙發上,按到了投影的開關鍵。
崔安瀾曾經重新裝修過這一層,安裝的都是智能設備。投影一被打開,房屋裡的燈光全部熄滅,只余刺眼的光亮被放大在白色的幕布之上。
一門之外,不知道什麼怪物正在呲牙咧嘴地拍打着木門。於冬汶的心慌了,他被突然刺眼的投影光照得看不清前路,拖着投影的數據線,直接跌落到地上。
投影燈摔在地上,燈光穿過魚娘的身體,照射到木門上。
於冬汶看到魚娘近乎透明的身體,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危險。儘管在和葉村已經被魚娘上過本個身體,但還是第一次在真實的世界里,見識魚娘非人的一面。
恐懼,有的時候,更多來自於日常。
特殊的地方,特別的情況下,恐懼往往只是眼前的暴擊震撼。可一旦這種暴擊畫面釋放到日常中,則變成更加深遠的恐懼。
於冬汶的手臂上泛起雞皮疙瘩,後背的冷汗直流。他感覺自己的頭很暈,很快就要倒下。
也許會有人說他太慫,也許會有人說他太粗神經。明明心底已經知曉答案,明白勿忘、魚娘他們不是人類,可還是會在一些情況下感到害怕。
勿忘穿着熊貓睡衣蹲在高腳椅上,無神的雙眼望着大門,說出一個“開”字。
這個字像是有生命,瞬間將屋內所有的門都集體打開。
於冬汶的耳朵里傳來門鎖裂開的聲音,他的眼睛緊閉,似乎無法接受這麼恐怖的畫面。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睜開眼時。屋內一切如常,燈火通明,只有腳下的投影儀告訴他,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大門之外,敲門聲還在響。
這一次除了無序的咚咚咚,還有熟悉的女聲喊着:“於冬汶,於冬汶,你在家嗎?趕緊開門呀!”
這聲音是她?
於冬汶有些難以置信,他剛剛是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還在。
勿忘蹲在高腳椅上,問着於冬汶:“你不去開門嗎?”
“我?為什麼是我?”於冬汶有些不解:“剛剛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燈一下子全黑了,還有……”
還有什麼?
於冬汶一下子全忘記了。
坐在沙發上的魚娘撿起壞掉的投影儀,說著:“快去開門外,外面不是你認識的人嗎?”
於冬汶的腦子有些疼,他記得不應該是魚娘去開門嗎?
他滿腦的疑惑,走向大門,沒有聽見勿忘對魚娘說的:“他只是普通的人類,害怕是本能。你不該抹掉他的記憶。哪怕,你是為他好。”
魚娘沒有說話,她將壞掉的投影放回原處,回過頭看到於冬汶拉開大門,對門外的女生喊出:“岑媛,你怎麼在這裡?崔安瀾不是說今天和你一起喝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