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白色狐貍面具上畫著妖媚的狐貍眼,赤色描邊,勾勒出雛形,藍色點綴,畫出魅態。面具中央,藍色的紋絡似狐火形狀,綻放妖力。
斷頭的石像下,黑衣青年抱着粉衣的少女,多少有點唯美意境。他的面具被風刃的法力碎裂,露出右邊半張俊俏的臉。
這張臉,程漁感覺有些熟悉,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搜索着腦海,直到崔安瀾道出一句:“許博彥,怎麼會是你?”
許博彥!
程漁的臉色因為這個名字變得有些凝重。他擡頭望向狐貍面具黑衣人,見對方正低頭望着梅若道:“何必呢?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一開始就該把我供出去!”
懷裡的梅若正大口喘着氣,她喉嚨受傷嚴重,可還是堅持喊出:“博……彥……你不能……有事。”
那黑衣人搖搖頭,嘆息一句:“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你男朋友,只是借了你男友的六魄。真是一個傻孩子。你啊……”
一發風刃打在他的腳下,沒有耐心的程漁不想聽他們唧唧歪歪,開口道:“啊,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卿卿我我了。說實話,像你們這種作惡多端的情侶,沒有人想知道你們的故事,可以少說兩句廢話,回答下我的問題嗎?”
黑衣人這才把目光聚焦到程漁的臉上,開口道:“作惡多端?解夢使大人,跟你相比,我才殺了幾個人,夠你的零頭嗎?”
程漁冷笑一聲:“跟我相比?你配嗎?躲躲藏藏,搶人魂魄,就是你這個傢伙殺了許博彥,奪了他的六魄,騙崔安瀾他們一起去的和葉村吧!”
黑衣人不置可否,但程漁已經認定事實。不過意外的是,梅若也知道這件事。
那麽,這個女人就是幫凶?
和葉村的慘案,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個攝影社的命案,那裡死掉的人數量很多,還牽涉極廣,絕對不是簡單的報復。
程漁想知道他們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這目的是否與西庚有關。
若是有,這些人全部都要死,哪怕是那個普通人梅若。
程漁身上的戾氣加重,問着黑衣人:“讓那個女人騙我們進這裡做什麼?”
黑衣人聞言有些不解,他的眼睛眯起,與左邊面具上的狐貍臉組合在一起,彷佛是一隻真狐貍在說話。
那張狐貍臉嘴角含笑:“明明是大人不請自來,怎麼能說是我們騙呢?我們從頭到尾,沒想打擾您,是您多管閑事罷了!
酒吧街也好,和葉村也罷,不都是您主動挑釁,殺了夢主,破了噩夢。
唉,這就和幾百年前一樣,若不是你做了那件事,程家怎麼會死傷殆盡;你的表哥,執掌天地陰陽之人,怎麼會戰死西庚,連座像樣的墳都沒有。
這些,不都是因為您自視過高,多管閑事!”
話音未落,無數風刃密密麻麻地沖向黑衣人,過重的戾氣裡帶着程漁無限的恨意。
那些風刃瞬間粉碎了石像,卻沒有撕碎黑衣人的身體。
黑衣人的身姿靈巧,滿身的妖力釋放而出,躲過了密密麻麻的風刃。他的臉越發像一隻狐貍,腦袋上妖氣形成的狐貍耳隨風搖動,七隻大小不一的妖氣尾巴,像孔雀開屏似的展開。
“是狐妖啊!”程漁不屑地念出黑衣人的種族,罵著:“卑賤一族,果然上不了什麼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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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氣量一看就比程漁要好,他一點也沒生氣,甚至還能說出:“這不都要怪你表哥嗎?否則,現在的皇帝應該是我們狐族人才對。我們至今忘不了,白虎使的那招百鬼夜行,村裡的孩子聽到這招,晚上睡覺都睡不安。”
他說完覺得很好笑,說著:“不過,也要謝謝大人的自作多情,否則我們的計劃怎麼能如此順利!”
黑衣人嘴裡說著順利,身旁點起七盞藍色的狐火。他上揚的狐貍眼與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一句:“殺了他們!”
狐火化成一隻只巨大的狐貍,咬向程漁等人。
程漁的指尖凝光:“白虎秘術十六,雷鳥。”
七隻飛鳥自程漁指尖飛出,撞上狐火狐貍。閃電對上烈火,術法與妖力碰撞出的餘波,將整座佛塔的頂端掀翻。
崔安瀾見狀,喊着:“程漁,快走,要塌了!”
程漁卻將白虎令丟給崔安瀾,一掌將他送出佛塔。
崔安瀾飛出佛塔,跌落在佛塔外的沙地上。他眼前,只能聽見閃電發出的聲音,看到狐火燒出的烈焰。
他站起身,想去找程漁,卻被一旁的虹姐抓住。
虹姐手上還提着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對着崔安瀾說著:“別去了,塔已經倒了。”
“可程漁還在裡面!”崔安瀾指着寶塔:“我要去救他。”
虹姐不懂崔安瀾哪裡來的自信,當場打了他一耳光罵著:“你清醒點,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怎麼救程漁。你是不是太入戲了,以為自己是魚娘還是誰,崔安瀾,你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