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噩夢世界的季節總是這麼的奇怪,明明上一刻還是滿天繁星,下一刻就變成了大雪紛飛。
不過這種分季節里的戰場似乎跟大雪更加的契合,有一種英雄悲涼的氛圍,圍繞在將士們的身邊。
總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而在這麼悲壯的氛圍里,有兩個完全不英雄的男人,坐在帳篷里,圍着火爐,打着哈欠。
這兩個人,一個是倒霉的楊琛濼,另一個是悠閑的趙瑟。雖然兩個人都很疲憊,但是能看得出楊琛濼是因為害怕而長期未休息好的疲憊,而趙瑟則完全屬於無聊而產生的哈欠。
如此悲壯凄涼的戰爭前夕,有如此不成器的將領,害得手下們都有些氣餒。
趙瑟對一旁惶恐不安的楊琛濼道一句:“你別這麼緊張,不就是打仗嘛,沒啥好怕的!”
楊琛濼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有點感冒了,鼻音很重地開口道:“這不是害怕的事,而是明明知道是必死的結局,我還義無反顧地往戰場上送,這不是很傻氣嗎?”
確實如此!
這本就是一場悲劇之戰,無論楊琛濼怎麼改變,也改不了這個結局。
他很是惶恐,怕自己就這麼死在戰場上。
直到這一刻他還是很後悔,當初沒有狠狠地拒絕趙瑟,告訴他:“我,楊琛濼就是死,也不會上戰場。”
楊琛濼後悔啊,他越發想念程漁大師,要是一開始跟着程漁大師,肯定一點事情也沒有。
他想着想着,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又懷念起自己的經紀人三哥,還有那些沒記住名字的助理,以及很多很多支持他的粉絲們。
“當初,要是能多關心他們就好了!”
楊琛濼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悲傷與後悔。
這一句話似乎也敲中了趙瑟的心,那一刻,趙瑟也想起了很多人。
他想起了自己父母,想起家中的僕人,懷念起自己的好友,以及一直住在他心裡的愛人。
可是一切都已經消失了。
他大概覺得楊琛濼有點可憐,終究忍不住說出:“沒事的,我相信表弟他們能在戰爭開始前,將這個噩夢破除。”
同樣有這樣想法的崔安瀾,對眼前的狀況有些把握不住。
他沒想到程漁的一番話,竟然讓眼前這個處事不驚的小趙妃娘娘哭了起來。
那哭出的聲音還有撲倒在地的狼狽,完全不像剛開始見面時的那種女神模樣。
他似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怎麼會變化那麽大。
在小趙妃娘娘身邊的於冬吟則一直安慰着小趙妃娘娘,說著:“娘娘,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被壞人蒙蔽,不是你的錯。”
小趙妃娘娘哭的撕心裂肺,不斷地說著:“是我……蠢,是我的……錯。我當初就因為發梳害死了姐姐們,現在我又因為……害死了瑟兒,害死了瑟兒。那是我的弟弟啊!是我趙家唯一的……”
她哭泣地訴說著一切,說著自己的後悔,但這一切對於程漁來說,是那麽不值一提。
其實一切早已過去,但小趙妃娘娘對一切都漠視的態度,就好像在侮辱着程家,侮辱着程漁。
這麼多年來的堅持與不安,這麼多年的苦難、似乎能在這一刻得到答案。
程漁突然有些感謝這個噩夢,讓他能見到小趙妃娘娘,讓他能夠知道當年真相。
他耐住性子,再次問小趙妃:“娘娘,你為什麼要殺陛下?”
小趙妃娘娘擡起頭,用不解地眼神問着:“你為什麼總是問我殺陛下的事情。我根本沒有殺陛下,也沒有害陛下之心。我雖然蠢,但也知道利害關係。我本就是罪臣之女,若在宮中無人撐腰,早就死了。你也說,陛下死後,我被迫殉葬。我為什麼要殺陛下!”
她條理清晰地說出一切,把利害關係分析的透徹。
程漁覺得她沒有必要說謊,繼續問:“那……葯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似乎就是於冬吟負責的事情。
於冬吟始終對程漁他們抱有敵視,便開口道:“那不是毒藥,是能為陛下續命的葯,是華胥之境的仙人賜予的葯。”
華胥仙人?
程漁看向崔安瀾,卻沒從崔安瀾的表情上得到答案。
這一刻,程漁才想起來,崔安瀾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估計連自己是華胥仙人的事情都忘記。
雖說如此,但程漁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崔安瀾一直住在華胥之境中,並沒有出過華胥之境。
賜葯一說,根本不可能成立。